池虞觉得祁朝很像一只小狗,耷拉着耳朵,眼神湿润,可怜巴巴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骨瘦如柴的局促小男孩已经脱变成了清贵雅正的俊秀青年。
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脆弱,还是会让池虞感到怜爱。
她给祁朝皮筋,是想变相告诉他,他才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小狗狗。
这不是有人把他栓在身边了吗?
“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摘下来。”池虞弹了下皮筋,盯着祁朝如是说。
祁朝点头:“明白了,小姐。”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
学校一片安好,池宅这边却不太平静。
随着家里大小两个主人陆续出门,佣人们跟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劳作。
齐玥站在二楼阳台,从高处俯瞰整个院子。
池宅的院落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其上种满了名贵的树种和观赏类的花。
先前那个园艺师是农校硕士毕业生,将整个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走后,那些花草无人侍弄,野蛮生长。
不过才半个月时间,已经潦草到扎眼的地步。
文松第一天上岗,看起来干劲十足,拿着剪刀到处修修剪剪。
齐玥眼睁睁看着他把一颗江南名种毁的面目全非,并未过去阻拦。
赵贵芳还在家里,齐玥可以想见自己要是敢对文松指手画脚,老太太指定炸锅。
毕竟未来的囯丈爷不是没干活,只是不会干活罢了。
不着急,先让他装上一阵。
只要文松发现自己怎么偷懒都没人管,肯定会松懈下来。
到时候露出真面目,一抓一个准。
“嘿,你个小贱蹄子,我指挥不动你了是不是,让你拖个地,推三阻四的,不想干了直说,现在就滚!”女人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齐玥离开阳台,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壮硕女人对着年轻女孩指指戳戳,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简直要吃人。
“怎么回事?”齐玥走过去,冷着脸问。
女人没想到她在楼上,连忙变了张脸,讨巧的笑着说:“没事,这丫头不干活,在这躲懒,我骂她两句。”
齐玥看向那个女孩。
挺娇小的一个女孩子,脸都没长开,可能刚刚成年,被指着鼻子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掐着自己的手,不敢落下来。
齐玥淡道:“刘小佳是吧?”
刘小佳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的工作范围主要是负责清洗先生和小姐的衣服鞋袜,各种床上用品,将它们熨烫平整,收纳整理好对吗?”
刘小佳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齐玥,脸上绽放出期望,再次嗯了一声。
这次的“嗯”明显要比上次有底气许多。
齐玥得到她肯定的回答,目光转向一旁脸色变差的高壮女人,发出质问:“你刚才让她拖地,拖地是刘小佳的分内工作吗?”
这么明晃晃的欺负新人,真当没人管得住她们了。
高壮女人在池家帮佣了二十多年,池虞还没出生,她就在这栋房子里了。
这些年身边的佣人来来去去,每一个都被她欺压过。
女人习惯了挑软柿子捏,虽然心里清楚齐玥大概是池虞的人,要给几分薄面。
但齐玥这么直白的下她脸子,她却也不怵。
“不是她分内工作,但她刚来不久,什么都不懂,我这是在好心带她,让她尽快熟悉工作节奏。”
老油条滑不溜手,没那么容易被吓着。
“带新人是管家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齐玥冷淡的说。
女人用惯了免费劳动力,哪里肯轻易罢休。
“你年纪轻轻,空降管家,哪知道什么干活的经验,还是我……”
“要不这管家你来当?”齐玥皮笑肉不笑的一句堵过去。
女人捂着嘴,促狭的笑,“我也想啊,但是小姐不让,这有后台就是好。”
她竟然半点不将齐玥放在眼里。
齐玥怒极反笑,一张温柔和煦的笑脸,看起来就好欺负。
“张婶来池家多久了?”
张珍骄傲的挺了挺胸脯,“满打满算,二十六年,大约比你的年纪还要大。”
齐玥点点头,“我看了下工资表,发现所有佣人里边,张婶的工资最高,年薪和各项福利加起来,一年能拿到五十万。”
待遇堪比一般公司的中层领导。
张珍更加自得,这下不仅胸,鼻孔都高高仰起了。
“先生体恤,知道我辛苦,所以每年都在提薪,我心里很感激。”
齐玥挑起嘴角,是深深的讽刺。
“你心生感激,所以每天不干活,靠压榨吓唬年轻人帮你做事提前进入养老生活,上班时间出去逛街,做头发,明目张胆的躲懒耍滑。”
张珍大惊失色,不知道齐玥从哪儿打听来的这些消息,还想狡辩:“你胡说八……”
齐玥冷声打断她:“胡没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表情冷冽,语气强硬道:“池家反正是请不起你这样的阔太太,限你在今天下班之前收拾东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