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伤心欲绝。
每一句话,都充斥着对已故太子的浓浓情意。
在场众位大臣,无不感慨万千。
杨克出列,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老臣以为,太子之死,必有蹊跷,虽然叛臣曹春秋难辞其咎,但也必定另有其因。不然,固若金汤的城池,若是不缺少粮食,怎么会破城?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粮食。”
这句话,似离弦之箭,迅捷猛烈,在夏明胸上穿个透心凉。
皇上非常犹豫,一言不发。
杨克又道:“不仅是我,想必各位大臣,也充满了对已故太子的怀念,而且,各位大臣也定然会好奇,十年之前,洪城为何缺少粮食,导致洪城城破,太子死战,终究不敌。最终,于城墙之上自刎?”
皇上沉默许久,没有理睬杨克,盯着跪在大殿中的蒋东渠:“蒋侍郎,十年之前那场战斗,所有的书信往来,信件存留,已经被彻底焚毁。也就是说,所有关于洪城之事,全部没有记录。所以,你还是退下吧,你一人之证据,不足以取信。”
蒋东渠叩头:“皇上,不仅是我一人状告夏明,广西巡抚魏顺,云南巡抚高林翔也不忍太子战死于洪城,不远万里,特来朝廷之上,要给太子伸冤,还原十年之前那刻骨铭心的一幕。”
皇上蹙眉。
昏暗的眼眸巡视殿下的大臣。
魏顺和高林翔同时出列,跪在蒋东渠身后。
“臣魏顺,要状告夏明故意丢失粮草,阴谋害死太子。”
“臣高林翔,也状告夏明,玩弄权术,勾结曹春秋,致使太子冤死在洪城。”
……
皇上犹豫半天,嘴唇干裂,凝视蒋东渠、高林翔、魏顺许久,艰难的说道:“你们三人说话,无凭无据,朕岂能信你们?”
蒋东渠道:“当年,夏明为督粮使,我是督粮副使。”
魏顺道:“臣是督粮员外郎。”
高林翔道:“臣是督粮郎中令。”
皇上眉头蹙的更深了。
一言不发!
八贤王又站了出来,激动不已:“皇兄,当年,关于洪城和太子的事情,的确将所有证据和数据焚烧殆尽。但是,那也仅仅是物证没有了。可是,没有物证,还有人证。”
“谁是人证?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便是人证。”
八贤王指着蒋东渠三人,慷慨激昂:“夏明是督粮使,蒋东渠、魏顺、高林翔都是夏明的直系手下,夏明的一举一动,他们俱都了然。”
“当然,夏明也很聪明,想要做手脚瞒过其中一人,很是容易,但若想瞒过三人,难如登天。”
“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本就对太子之死,分外蹊跷,但是,三人未曾碰面,没有发现端倪,直至近日,三人聚会,谈及此事,相互印证,方才确定了,夏明是故意搞丢了粮食,直接引发了洪城缺粮的恶果。太子战死于洪城的罪魁祸首,就是夏明。”
八贤王说到这里,眼眸通红,泪水稀里哗啦流淌下来,哭的伤心欲绝。
“皇兄,臣弟与太子之间的感情,比天高,比海深,臣弟甚至于暗暗发誓,等着太子荣登大宝,臣弟必会竭尽全力辅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是,谁能想到,太子二十多岁,刚刚娶了太子妃,竟然被困洪城,死于宵小之手。臣弟之心,如玻璃碎片,破碎的心,再也无法重圆,谁能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有希望,臣弟宁愿少活二十年,换得太子十年寿命。可惜,根本没有机会。哀哉痛哉,哀哉痛哉……”
八贤王哭诉的泪眼阑干。
情绪实在激动。
白眼一翻。
晕死在大殿之上。
“哎,贤王,贤王,快醒醒,快醒醒。”
一帮大人一拥而上,抢救八贤王。
杨克最为积极。
八贤王身子僵直,好几个人都搀扶不动。
许多大人嚎啕大哭。
“快看,八贤王气成什么样子了。”
“贤王对太子之情,比天高,比海深呢。”
“不愧是贤王,真的贤良。”
……
燕七站在一边,看着八贤王僵直的身子,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他真的很想大笑。
但是,局面不允许。
燕七看出了许多非同寻常的事情。
尤其是贤王,表现的真是用力过猛。
为啥过猛呢?
因为,人在晕过去之后,血液都在流动,神经活跃,肌肉和筋骨一切正常,与睡过去的感觉差不多。
所以呢,人的身体不会是僵直的,而是柔软的。
人只有在死亡之后,身体才会变得僵硬。
而且,也不是死亡之后,立刻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