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怎么是你?”
麝月扭头望去。
她替了姜家嫡女姜晚澄的身份,虽然她的本名叫麝月,但是在这大梁,她就该是姜氏之女。
所以,听到这个姓氏时,她立即便寻着声音望了过去。
不过,她自来到这大梁上京后,根本没有交集认识什么人,不是叫她的,也理所当然。
她也不愿有人看到她堂堂一侯门夫人,竟混迹在这些贱民中,亲自排队就为一口吃的。
此时,麝月看到一张圆圆脸的女娘,脸上正堆满了笑意,站在街边同马车上的人在说什么话。
他们说,那马车上的主子,就是这食肆的主子。
麝月也认得那张圆脸。
那日在张家,她见过。
好像是什么镇抚使之女。
她有意结交,可对方却只给了她一双白眼。
麝月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既然这身份低贱的丫头不愿意理她,她也没得那热脸贴人冷屁股的癖好。
那一日,麝月回想着往日姑娘的端庄,也尽力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仪态,一直端坐在宾客席中,保持风度。
直到离散时,她仍听到有人在背后笑她。
笑她这个异国的贵女,笑她多么可笑。
那日回到侯府后,她还遭到了侯爷的奚落和嘲讽。
于是,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她发了疯似的咆哮着砸了一地的东西,把平日里肃严的楚嬷嬷都给吓到了。
事后,孟府的管家嬷嬷过来训斥了她。
说她作为当家主母,竟然如此癫狂没有风度,成何体统?
那晚,她被罚在院中跪了整整一夜。
主母?
哈哈哈哈……
她还算哪门子主母?
整个侯府,令所有人都不耻,瞧不上,低位最低贱,连那些姨娘都比不上的主母吗?
麝月捏紧了拳头。
那日所有的屈辱,这一刻好像又涌上了心头。
让她羞愤发狂!
突然,她像着了魔似的拔脚朝着马车那边走去。
然而曹女娘还一无所觉,只是在这街上看到了姜晚澄,她即觉得震惊又很惊喜。
“姜姐姐!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你真的是这食肆的东家?”
姜晚澄看到曹女娘,也有些意外。
她竖起手指,对曹女娘"嘘"道:“希望这能成为咱们的秘密,不要告诉旁人。”
“我们要出城去逛逛。你是来雅鹤食肆买吃的?”
曹女娘握紧了双手,似乎很兴奋。
“是呀。姜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保守秘密!难怪,那日你家的妹妹对张府的点心一些不顾,原来是因为整日都能吃到这些更好的了!”
“不过姜姐姐,你家这个食肆的所有点心和美食我都尝过,确实真的太好吃了!不仅样式精美,价格还实惠,我阿爹和我阿娘也都很喜欢呢!”
曹女娘正兴奋的表达着自己的感受,突然姜晚澄已有所觉得抬头看向人群中的一双眼睛。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竟然还走出了队伍。
姜晚澄并未回避。
她直直的盯着那人,甚至彻底撩开车帘,将自己整张脸露了出来。
“白一。”
姜晚澄喊了一声,白一立即过来。
姜晚澄低声:“那边有人过来,恐对曹女娘不利。你盯着点儿。”
白一抬头望了一眼,立即低头:“是,大娘子。”
如今府中几乎人人都改了口过来,将姜晚澄唤作大娘子,将温朝晏唤作主君。
而雅姐儿和温二郎,仍然一个是二公子,一个是雅姑娘。
此刻,听到有异动,二郎和雅姐儿也都将头伸了出去,想看个热闹。
姜晚澄无奈得搂着雅姐儿,让她坐稳些。
曹女娘竟也丁点儿不怕,连头也没回,还反过来安慰姜晚澄:“姜姐姐你别怕,她不能耐我如何。”
毕竟也是四品官员家的姑娘,还是锦衣卫的镇抚使,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宝贝眼珠子独自就跑出门。
人群那边吵吵嚷嚷,不止是白一过去了,那人还未靠拢,曹女娘家的仆人和护卫就挡了过去。
楚嬷嬷也护着麝月,叫嚷着:“没了天理了!我家娘子不过是往这边走而已,怎么就是冲着你家女娘去的了?”
曹女娘的婢女可一点儿也不势弱。
叉着腰回道:“是那马车里的贵人娘子瞧见的!就是你家娘子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怀好意。怎么,真当我们眼睛瞎,没瞧出来你们是谁呀?要不要我嚷得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们南平侯是怎么丢人的!?”
此话一出,麝月立即死死捂住一张脸,也终于清醒过来,自己刚刚竟又魔怔了。
麝月心中后悔的要死。
而楚嬷嬷则是恶狠狠的向马车瞪来。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曹嬷嬷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等人都散了,楚嬷嬷才如同丢了魂一般。
不仅一张脸毫无血色的煞白,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被麝月拉扯着去了一旁仍无反应。
“嬷嬷,嬷嬷你怎么了?嬷嬷?”
楚嬷嬷抬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