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村长便亲自上门来找了姜晚澄。
问她是否需要派人再去一趟扶骏县的乱葬岗,找回温朝晏的尸首。
村中以赵乾、赵武还有赵良等几人为首,都愿意再跑一趟。
姜晚澄不想再劳烦他人,便拒绝了。
她想带着两个孩子回趟巫山,将温朝晏的那套破烂又充满血迹的衣裳葬在屋门前,给他立个衣冠冢。
她甚至拒绝了整个赵家村都想为他送一程,并大肆哭丧的意愿。
她想,他应该会更喜欢安静一些吧。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去一趟青阳镇,除了要买一些办丧下葬的东西之外,她依然还要再买办一个路引。
赵乾自动请缨,要邀牛车送她去。
姜晚澄毕竟是个女娘,和陌生男子同行实在不妥,便拒绝了。
但那赵卿朗此时又站了出来。
“我养伤多日,现已康复,正好要回镇上去。女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和我同路吧?正好墨姐儿也要去镇上采买一些东西,你们同路,来去也有个伴。”
姜晚澄看向赵京墨,得到她的颔首,这才连声说道:“那就麻烦郎君捎我同行了。”
赵家就有牛车。
说走便走,赵京墨从家中取了两个能遮全身的帷帽,却在看到姜晚澄的装扮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
姜晚澄又做了男装打扮。
实乃她如今的衣裳,都是彩色的。
一件青色,一件绿色。
既接受了温朝晏已经死去的事实,姜晚澄到底也想为他守个孝。
所以,便没得合适的衣物,只好穿了自己下山后亲自又给温朝晏做的一套还没来得及给他的黑色春装。
将他的衣服穿在身上,虽然大了不少。
但是挽起袖子,扎着裤腿,也并不是不能将就。
而且,穿着他的衣服,姜晚澄好似还有了一丝安全感,竟也没得那么痛了。
“如此也好,那我们快走吧!”
赵京墨戴上帷帽,同姜晚澄一起爬上了牛车。
雅姐儿只能托付给何嫂子家中,如今因着温朝晏的事,村中人人都对他们极其和气,不管将来如何,但至少当下姜晚澄并不担心雅姐儿会被谁欺负了去。
温二郎第二日便又回学堂去上课了。
这孩子,越发的沉默寡言起来。
不过,却比从前更加用功了。
每日读书不到子时不曾睡下,刚到卯时却又起身。
姜晚澄见他身影虽然愈加单薄起来,但却也并未过多的劝慰干涉于他。
因为她狠心的明白,温二郎必须成长起来。
到了青阳镇,姜晚澄先跟着赵家姐弟去了他们的药堂。
赵大夫也已经听闻了温朝晏的死讯,对此事也甚是遗憾悲痛,并对姜晚澄宽慰了好几句。
说再多,也不会有人真正的感同身受。
姜晚澄客气的接受后,问了赵大夫,可有买办路引的法子。
赵家人这才都惊讶的问她,为何要这个东西。
姜晚澄:“我当初来投奔兄长时,路引走在路上时便丢了。如今我想要亲自去一趟扶骏县,所以才想起这件事来。”
赵京墨皱着眉问她:“澄儿,你老实告诉我,你一个女娘,你要去扶骏县做什么?”
姜晚澄也不瞒她:“我要亲自去带兄长回家。”
是的,她想亲自去趟扶骏县,去那乱葬岗,把温朝晏的尸体扒出来。
她必须亲眼瞧瞧,他是否真的死了。
赵家三人听了皆是沉默。
半响后,赵卿朗说道:“女娘孤身一人出门也是不妥,到时不如……”
姜晚澄客气道:“就不必郎君忧心了,我听闻镇上有车行,还有镖局之类的。到时候我乔装打扮后,给足了银子,总能安全的跟着去一趟的。”
见她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赵卿朗深受打击。
赵京墨无比动容,紧紧握住姜晚澄的手,看向赵大夫恳求,“大伯?您就帮帮澄儿吧!”
赵大夫深深叹了口气,面色凝重:“这事儿就交给我了!那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趟!”
说完赵大夫就暂时停了诊,并急匆匆的出去了。
原来,赵大夫去的是清月楼。
清月楼的刘管事本来早就该离开青阳镇了,如今也因为三爷的命令,而一直待在这里。
等赵大夫找上他,说明事情缘由后,刘管事立即一拍手。
“此事好办,你就交给我吧。明日,我就将这东西派人送到赵家村去!”
赵大夫脸上才有了笑意,谢了刘管事好几番后,才又赶紧转身回了药堂。
清月楼的刘管事等赵大夫一走,立即回到房中。
拿起三爷前几日的回信,刘管事心中满满都是疑惑。
三爷竟然让他亲自去一趟扶骏县,去帮这姜女娘的兄长,处理了这件麻烦的事情。
让刘管事疑惑的是,三爷既如此看重喜爱这女娘,何不干脆就任那猎户死了算了?
如此,三爷才能更有机会,得到这个美人的心不是吗?
可惜的是,他猜不透三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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