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澄扒开猎户的衣服,将这些糊糊都敷在他的各大伤口处。
雅姐儿根本不敢看,捂着眼睛跑去了另一边。
温二郎守着药走不开,所以只有姜晚澄自己一点点的替猎户敷药。
敷上药后,姜晚澄还用布条子替猎户将各个伤口缠了一下。
这可真是个体力活,姜晚澄累的是满头大汗。
后面温二郎将药都熬好了,并跑过来给姜晚澄搭了把手,才将猎户又重新躺下。
“阿姐,你……”
温二郎读的是圣贤书,所以自小便知男女有别的道理。
而如今,见她不仅毫不避嫌,还宽衣解带,无不细微的贴身照顾料阿兄……温二郎的心中既惭愧又感动。
她是真不在乎女娘的名声了?
姜晚澄看向温尔鹤:“我?怎么了?”
姜晚澄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因为疲惫而苍白无色。
温二郎低头:“你辛苦了。对了,我煮了汤,给你留着呢!”
温二郎似乎这才想起,连忙起身去了里面。
姜晚澄很惊讶。
煮汤?
他哪里来的家伙?
起身一看,里面竟然真的有口小锅!
姜晚澄忍不住惊呼:“二郎,你哪里来的?这……这个小灶,是你自己搭的?”
确确实实是个小灶。
虽然就用几块石头搭的,但是看起来还是很牢固。
锅下的火并未完全熄灭,很显然是一直留着火种,将汤温在锅中的。
温二郎挠着头,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解释道:“这个锅,是我回去扒出来的。菜是后面地里找的,阿姐你快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原来,温二郎不仅找到了一口锅,还找到了几只碗。
这锅虽然已经变成不规则的形状,但到底还能煮个东西。
而这几口碗因为是陶瓷烧的,所以在火里也能得以幸存。
姜晚澄眼泛泪光,今天她差点因为雪盲症而晕眩在雪地里差点醒不来。
当时就想,若是能喝口热的该多幸福。
没想到,她回来还真的喝到了。
不枉她千辛万苦,一路跋涉,数次想要放弃却又挣扎着起身的辛苦。
温尔鹤这个小奸臣,果真了不得。
姜晚澄捧着碗赶紧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
这汤一下肚,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摆子。
好似,这一整日受的寒冷,都在这刻从身体里被驱赶了出去。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不远处淌着山泉水的地方。
外面虽然风雪不断,但因为这崖壁之下烧着火堆,所以这处遮风地内温度也比外面高了许多,那冰冻的山泉水自然也就能顺利的流淌下来了。
他们不愁喝的水,也暂时不愁吃的了。
本以为一切都没了,却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万事都在好转,猎户,你也该好转了吧?
虽然这汤没油没盐的,但里面有煮的又软又甜的萝卜,还有一些菜叶子,所以姜晚澄吃的很满足。
放下碗,她还给温二郎说了一声:“谢谢你二郎。”
温二郎红着脸又将药端来:“阿姐,这是我该做的。我们喂兄长喝药吧?”
猎户的药,根本无法直接喂进嘴里。
一,没有勺子。
二,他躺着的姿势,一点点的喂,就一点点的流了出来。
姜晚澄见此,只好来到猎户身后,将他上半身推起,然后靠在自己身上。
“二郎,你把碗给我。”
温二郎立即将碗捧来。
但是依然不行。
猎户靠在姜晚澄的身上,他光裸的上半身就隔着姜晚澄的衣裳,姜晚澄都感觉到了他滚烫的体温。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姜晚澄心中倒是有个法子,但她顾忌的看向温二郎和雅姐儿,两双眼睛都正灼灼的望着她。
姜晚澄为难至极。
实在没有办法,她开口让他们二人先转过身去。
“无论多么好奇,你们都不能回头偷看一眼!听到了吗?答应阿姐!”
温二郎疑虑重重,但见她似乎真的有法子,便也只能答应并带着雅姐儿,捂着双眼先转过身去。
姜晚澄叹了口气,将猎户再一次轻轻放下。
她看了眼温二郎和雅姐儿乖巧的背影后,先去一旁漱了口,然后再回来端起一旁的药碗,自己仰头便先喝了一口。
姜晚澄趴在猎户身旁,低头凑近他的脸。
几日而已,这人又变得胡子拉碴的了。
有胡子的他和没胡子的他,可真是判若两人啊。
若是能活过来,往后都不要再留胡子了才好。
那样,至少看着养眼些。
不要死,猎户。
姜晚澄抬手将猎户的下巴往下压了压,在他嘴唇张开的一瞬间,姜晚澄立即低头将唇轻轻覆盖了上去。
温热而又苦涩的药汁终于缓缓流进了猎户的口中。
她再用力捏住他的鼻子,然后紧张的观察着他的变化。
终于,一声‘咕咚’。
药汁被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