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丰的脸色有些难看,目光落在杯子上,说道:“不成体统,像什么话,没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简雅以扇掩面,微微笑了起来。
简思越道:“父亲勿恼,儿子提点提点三妹便是。三妹虽鲁莽,却也是为了大家好,若让那两只老鼠跑了,不定又惹出多大乱子呢。”
简云丰摆摆手,“你三妹跟你那些表兄弟们玩野了,不规矩不成,等你母亲大好了,让她找个嬷嬷来,好好教导教导,省得出去丢人。”
“爹,这怎么叫丢人呢?她明明很厉害。”简思敏反驳道。
“闭嘴!”简云丰怒道,“什么她,那是你三姐。”
简思敏一扭头,翻了个白眼,什么三姐,明明是土匪。
简雅使劲拧简思敏一把,暗道,你小子被打傻了不成,怎么替她说话?
简思敏不傻,他是不喜欢简淡,但这不妨碍他实话实说。
“王妈妈是怎么回事?”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他一回来就有人汇报过此事,内容比白瓷说得详尽多了——王妈妈说,她被人暗算,腿上挨了好几下,又青又肿。
她没看到人,足见偷袭者武艺高超。
难道是简淡的人?
“王妈妈这两日得罪过谁?”简云丰看向简雅。
简雅有心往简淡身上歪两句,但有简思越在,她不敢冒险。另外,简淡才回来两天,跟王妈妈接触太少,不好栽赃。
“据女儿所知,王妈妈没得罪什么人。”她说道。
简云丰皱了皱眉,如果不是简淡,这件事就严重了。
而且梨香院前出现老鼠一事也不正常,简家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从未有过老鼠大摇大摆跑进胡同的情况。
难道是崔氏得罪人了?
不能吧,崔氏贤淑,入府十几年,几乎没跟人红过脸。
不管谁得罪人,都改变不了府里潜进高手一事,这件事都非同小可。
简云丰坐不住了,对简思越说道:“你带弟弟妹妹陪陪你娘,我去找你大伯。”
简云丰到竹苑时,简云帆刚从衙门回来。
“二弟有事?”他见简云丰的脸色不大好看,便直接把人叫到书房,吩咐人上了茶水,说道,“吃饭了吗,要是没有就让人把饭菜送这儿来,咱们哥俩一起用。”
简云丰点头,“好。”
用完饭,兄弟二人回到书房,简云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简云帆并不吃惊,显然已经知晓此事,问道:“二弟怀疑哪个?”
简云丰道:“我一开始觉得是小淡让人做的,但又不像。大哥,会不会是睿王世子?”
简云帆皱了皱眉,“弟妹得罪过他?”
简云丰摇摇头,“我来之前,崔氏还在睡着,不知细情如何。”
简云帆道:“那就派人问问。”
简云丰叫来长随,吩咐他往王妈妈家里走了一趟。
大约两刻钟后,长随回来复命,说王妈妈与崔氏闲聊时,确实提到过睿王世子,具体内容不方便说。
不方便说,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简云丰怒道:“大哥,定是他了。他的人到咱家如入无人之境,未免太放肆了!”
“二弟稍安勿躁。”简云帆喝了口热茶,说道:“他是亲王世子,做事向来混不吝,只要咱抓不到把柄,就没有任何办法。”
他叹了口气,又道:“依我看,做这件事的人未必是他。他忙于父亲遇刺一案,小淡发现雷公藤时喊的那一声他应该也听到了,两桩案子并在一处,定然对府里的人有所怀疑,如果要查,怎会打草惊蛇呢?”
这话也有道理。
简云丰点点头,“那大哥觉得是谁?”
简云帆道:“听说崔氏把小淡安排到花园边的小库房里住下了,里面的家具都是榉木的?二弟,小淡在林家吃穿用度比咱林家好,弟妹如此安排,是不是有些欠妥呢?”
简云丰怔住了,女儿回来两天了,他还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呢。
但住在小库房里,用榉木家具又怎样?这能成为她逞凶作恶的借口吗?
简云帆见他脸色发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不必烦心,孩子有错好好教就是了,等过几日,我让小洁找个嬷嬷来,二弟以为如何?”
小洁是他的嫡长女,夫家庆王府。
……
简淡用完晚饭,正在院子里摔瓷泥,四年没做瓷器,实在手痒。
正忙得兴起,院门被敲响了。
红釉去开了门,简思越带着简思敏和简雅一同出现在院门口。
“三妹。”简思越大步走了进来,见简淡满手是泥,嘴角上方还沾上半个小指尖大的一坨,颜色浅浅的,像个小麻子,可爱得紧,不由莞尔,“这是要做瓷器?”
“大哥,二姐,二弟。”简淡挨个叫了一遍,手中的泥巴却没有放下,“从舅祖父家带来一些泥料,晚上吃多了,玩一会儿,顺便消消食。”
蓝釉有眼力见,招呼红釉一起,去屋里搬来三张椅子放在院子里。
简思越饶有兴致地在简淡身边坐下,说道:“三妹你继续,大哥也想看看瓷器是怎么做出来的。”
简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