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过了好几圈,却一直没有传送过去。
脑子里不断地循环着季娑踹柳树时候的模样、唱着调子奇怪的摇篮曲的模样,他也不知道白天傻乎乎的自己为什么会固执地认为这个叫季娑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般呵护着一个一无是处的傻子……
帐篷外传来了悠长的吹草叶的声音,那是季娑刚刚哼唱的摇篮曲的曲调。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男人紧握着的拳头渐渐松了开去。
大概是今晚的月色太美,自己不想杀人。
其实或许根本不需要自己来动手杀人,明天起白天的自己就五岁了,而五岁是自己人生的一个分水岭……
想起年少时的那些经历,男人不自觉地再次握紧了拳。
*
季娑守着后半晚的夜。
草地空旷,季娑看着夜空从繁星密布到月光落下、两三点星辰,再到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
按照季明光说的话推测,阮霄的童年并不怎么好,季娑有些不想面对可能会有的歇斯底里的阮霄,听到帐篷里传来一丝动静,季娑干脆先下手为强,将阮霄和季明光一起喊出来看日出。
霞光遍布整个天空,像是一幅绚丽的泼墨画,随即太阳渐渐从云层钻出来,整个天空一片流光溢彩……
“经历过最黑暗的黎明才能看到最美丽的日出,”季娑一语双关,偷偷地瞄了阮霄一眼:“艰苦的日子总会过去!”
“对啊,”季明光看着霞光里季娑美丽的脸庞,心头一热:“只要大家众志成城,我们很快就能结束末世,重建繁荣富强的世界……”
一旁的阮霄却是目光沉沉,对眼前的美景看起来毫无兴趣。
五岁的阮霄的气质又发生了变化,沉稳得不像一个孩子,阴翳的目光吓了一旁的季明光一大跳。
阮霄对上了季娑看过来的视线,似是嘲讽般弯了弯唇:“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
看着季娑脸上的疑惑,阮霄脸上的嘲讽愈深:“律师说钱已经撤不回来了!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我宁愿把钱丢山沟沟里也不想给你……”
季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套着话,终于明白在阮霄五岁那年发生了什么:
五岁的时候阮霄的生父脑溢血去世,阮霄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因为继承了一大笔钱,阮霄的生母伙同继父想要骗取钱财,然而阮霄早已对母亲失望,怕自己保不住这一大笔遗产,索性赌气全部捐了出去成立了基金会专项救助山区儿童……
听到那个基金会的名字的时候季娑抿紧了唇。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
这具身体是凭借一个基金会的救助金考上大学的,这个基金会恰好就是阮霄成立的这个基金会。
这么说起来,阮霄对季娑而言又多了一层恩人的身份。
然而此时阮霄和他母亲的心结看起来已经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季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
五岁的阮霄已经开始封闭了自己,拒绝了所有的善意,甚至流露出了想要‘离家出走’不愿意见到季娑的趋势。
要是真的出走的话阮霄很可能变成丧尸的口中粮……
被当做老母亲承受了‘无妄之灾’的季娑实在没办法,只能祭出经典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阮霄留下:
“我的孩子,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怎么舍得再折磨你?”
“你就待一天!就待一天好不好?”
“我今天要是再对不起你,我就自己吊死在这颗树上……”
……
季娑一边假哭一边拉着阮霄的胳膊。
五岁的阮霄社会经历浅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被季娑给唬住了,板着一张脸坐在了季娑的旁边。
季娑自然不会折磨他,甚至和前一天一样拿了一大堆零食来讨好他。
季娑感觉自己几乎可以看到阮霄小朋友脑袋上冒出的大大的问号:阮霄用警惕的目光时不时打量着自己,每当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季娑便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朝着阮霄笑一笑,换来的往往是阮霄的一声冷哼。
季娑一点也不在意阮霄的冷淡,心中为五岁的阮霄觉得难过:明明父母应该是他最亲的人,偏偏他碰上了一对不配做父母的人。
这天晚上季娑找了一间房子又做了一顿饭,好不容易晚上才哄着阮霄睡着。
这次阮霄晚上将门锁得死紧,去了离季娑最远的房间。
季娑叹了口气,只能在阮霄隔壁的房间里吹了半天草叶子摇篮曲,估摸着阮霄已经睡熟了,季娑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晚上,季娑借助的这栋楼楼下的丧尸走过来走过去徘徊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下手攻击。只是不知有意无意,有一只丧尸倒吊着趴在季明光房间的窗户上,吓得起床上厕所的季明光当场尿了裤子……
季娑没想到季明光房间里半夜会传来一声尖叫,当她过去的时候那只丧尸已经跑了,只剩下了满地的尿骚味……
季明光尴尬欲死,却也头一次认识到季娑之前并没有说错,丧尸已经明显发生了进化。
季明光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后台,视线首先就落在了季娑身上,季明光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