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吗?”
谢昀这回是真心实意的一嗤,他睨着国舅爷,看他凌乱的衣襟,道:“朕清楚得很!”
国舅爷:“……”
他上前一步,谢昀退后一步。
国舅爷无奈止步:“罢了,我也不逼问你了,你既身在高位,该是警惕一些。”
说罢,国舅爷欲转身离去。
身后,谢昀问:“皇后可有对舅舅说什么?”
国舅爷没回身,将檀木衣架挪开,避重就轻道:“我与皇后娘娘清清白白,今日之事便罢了,日后你莫再做一些糊涂事。”
说完,国舅爷撩帐直往那河边去。
留下一脸晦暗的谢昀沉默良久,随后阔步走出帐中,寻了一匹骏马冲出军营。
谢昀骑行许久,翻过几匹山,于天将亮不亮之际才停下。
停下时,便有人上前替谢昀牵住了缰绳,这人认得谢昀,跪下行礼,随后请谢昀入陵。
谢昀抬眸,此地赫然是郦王陵墓。
守陵人亦步亦趋地跟着谢昀往里走,这是近日以来,谢昀第三次前来。不过确实第一次只身一人。
守陵人掩下眸里的波动,上前一步打开祭坛上的铜庙,取出酥油灯点上。他知道谢昀不会替陵墓里躺着的那人点香,也没有自作主张供了香上前。
谢昀看着灵前的长明灯冷冷道:“灭了。”
守陵人一愣。
谢昀不是来祭拜的,更像是来砸坟的。
“怎么?”谢昀看那守陵人:“不肯熄了你父亲灵前的神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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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饮下几口清水腹中灼热便退散了不少。
她这才有了悔意,千不该万不该与国舅爷说那样的话。早在阔别重逢的第一面时,国舅便说了,纵使相逢应不识。
酒真是个坏东西。
雁回好不容易压下心中难堪,听惊絮所言,国舅爷去寻了谢昀,她自又免不了担心,便换了一套衣裳又往主帅帐内去。
去时正巧撞上要翻身上马的朱公公。
雁回问朱公公要去哪儿,朱公公却顾左右而言他,她顿觉不妙,甚至搬出了太后,朱公公这才支支吾吾招了。
谢昀没见了。
朱公公猜他是去了郦王陵,这便是赶着去寻他。
雁回皱了眉,谢昀与郦王关系本就不好,自郦王摔下马磕了头成了痴傻后,更是如此,甚至还有传言是谢昀设计害郦王坠马。
所以雁回得知安美人乃郦王之女后,才会不管不顾往那城墙而去。
此时乍一听说谢昀去了郦王陵,雁回心中大骇警钟长鸣。
于是驱下朱公公点名随行的一名侍卫,一个翻身上马,当即要与朱公公同去。
一行人紧赶慢赶奔至郦王陵。
到了那目的地,朱公公一见山林陵墓外栓着的马匹,暗道:“遭了。”
雁回杏眸一垂,驾马长驱直入。
没一会儿便见铜庙,只是其中的酥油灯已经灭了。再往后便是肃穆的石陵,却不见一个守陵人。
她弃马步行,忍着鼻尖的难受,在石陵上摸摸敲敲。她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哪知还真的瞎猫撞上死耗子,碰到了一块冰凉的砖。本闭合严密的石陵登时轰鸣,不多时露出一条甬道来。
雁回没有犹豫钻身入内。
另一边,谢昀躺在冰凉的地砖之上,手里中拿着一道明黄圣旨。他侧目又看了一遍内容,随后放肆大笑。
笑着笑着竟有停不下来的意思。
他笑了许久,久到雁回顺着这笑声寻来。
她看了眼坑底的谢昀,冷道:“圣上倒是好雅兴!”
谢昀一愣,挪开遮住视线的圣旨,抬眸便见站在坑边冷冷往下打量的雁回。
雁回目测了坑底的高度,将腰间大带抽出。
谢昀猜她是要下来便立即道:“你别下来……”
还是晚了,雁回一手擒着大带纵身一跃,毫无犹豫带着义无反顾的味道如天仙下凡般跃入坑底。
谢昀彻底僵住。
他募地想到雁回曾说过的话:
——圣上在高处不胜寒,臣妾敢大言不惭,这后宫之中臣妾最为真心待圣上。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雁回,心底最柔软处泛起一圈圈涟漪。
破天荒地,谢昀问:“皇后因何前来?”
雁回目光在他身上一梭巡,仔细看他伤处:“圣上何必明知故问?”
谢昀一呛。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党。
皮这一下很快落。
啊啊啊啊啊,谢昀的单箭头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