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薇拉.麦弗逊还在好莱坞著名的业内八卦杂志《Now》工作,而现在她已经成为公司旗下另一本新刊《NOW潮流志》的主编,正为杂志创刊号的专题进行这次的采访。
《潮流志》是一本面向十六岁以上到二十五岁以下年轻人的月刊杂志,内容包括时尚生活、影音娱乐、明星流行等,读者定位与大部分暑期档电影的目标人群高度重合。
在薇拉.麦弗逊的面前,此时正坐着电影《搏击俱乐部》的三位主创,另一位演员杰拉德.巴特勒并没有能够到场,比较委婉的说法是在好莱坞那边争取一个投资近亿美元的大项目,正忙得不可开交。
但事实上,福克斯那边早就有人给他的公关传了话,关于《搏击俱乐部》的后续宣传并不需要他了,甚至就连之前电影的宣传海报上都几乎要看不到他的脸,只剩下一个篇幅不大的剪影。
自以为是而得罪了整个项目最大牌的明星,以及制片方之一的后果是什么?
毫无疑问,他被迫成为了弃子。
听到薇拉.麦弗逊的问题,大卫.芬奇的脸上出现了非常一言难尽的表情,托着下巴去看那边爱德华,说道:“说实话,我不是很想再次跟他合作,尽管他真的是个天才。”
“哇哦——”爱德华已经忍不住在低低地笑了,“我有种预感,那就是你马上要开始损我了。”
“实话实说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损呢。”大卫.芬奇一脸正经,还刻意挺直了腰板,“——尽管你是个天才,和你的合作也十分令人难忘,但我不希望每天在片场里除了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外,还要为一双鞋子的颜色跟你据理力争上两个小时。要知道电影公司每天让我们花那么多钱,我必须要多拍一些素材才对得起电影公司。”
一旁的乔茜差点听笑了,直接问:“所以,这就是你每个镜头至少要拍五次的理由吗?”
大卫.芬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飘忽了一下,“没有吧,我记得你们有一场对手戏就是一条过——对吧,艾德?”
“不知道。”爱德华十分无辜地耸了耸肩,“顺便一提,我个人不是很想跟你就这个问题‘据理力争’。”
眼看着话题被越来越远,薇拉.麦弗逊抿了抿因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嘴唇,连忙重新拉回采访的主动权:“哇哦,看起来你们确实合作愉快。为什么不谈谈你们对于《搏击俱乐部》的看法呢?我们都知道,非常多的人对于这部电影很好奇。”
“我想你指的是我们父母那一辈的人。”爱德华侃侃而谈,“其实《搏击俱乐部》的本质很像他们年轻时候看过的《毕业生》,但所处的不是1967年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以及一个充满机遇的世界,而是1999年,这个人已经三十岁了,正屈服于这个缺乏机遇、缺乏激情的世界。我认为这部电影深入探索了我们现在成长的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那些独特的流行文化、消费主义观念、唯物主义体验等等,它所带来的精神冲击针对特定的目标人群。我的意思并不是认为四五十岁的人就无法理解这部电影,而是就跟很多在婴儿潮时期出生的人不理解涅槃乐队那样,他们无法理解我们这代人所成长的环境所带来的消极态度。而这正是《搏击俱乐部》想要表达的内核,一种无法感受到任何真切活着的迷失感。”
乔茜点点头,接口说:“‘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认为那些跳舞的人疯了。’,这正是我们父母那一辈的人对于我们为什么会喜欢这部电影的直观感受。很多人认为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拍摄这样一部电影简直就是疯了,但事实是《搏击俱乐部》非常有趣,光是大卫.芬奇天马行空、怪诞癫狂的独特叙事手法就已经值回票价了,更别提还有一个充满黑色幽默的故事,和爱德华.诺顿令人惊叹的表演。”
“感谢赞美。”爱德华很愉快地跟乔茜商业互吹了一波,“不得不说,乔茜.霍顿的表演同样无与伦比。”
乔茜微笑:“不客气,你们真的很棒。”
薇拉.麦弗逊按照备忘录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影片对暴力场面处理的让影评界充满争议。”
乔茜早就拿到了采访流程,自然按照公关的把控和自己的理解来回答:“Well,这样说的话,许多艺术作品也从未避讳过暴力。”
“圣经里就有,荷马史诗也有。”爱德华补充了一句,“这几年好莱坞热衷于改编的莎士比亚也不例外,而我个人认为关于电影暴力场面以及其造成的影响,这很大程度上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噢,也不是我。主要还是得看人们如何理解。”大卫.芬奇说。
薇拉.麦弗逊看向大卫.芬奇,说道:“但不可否认,许多影评人非常讨厌它,《洛杉矶时报》的肯尼思.图兰把《搏击俱乐部》描述为一个‘牢骚而幼稚的哲学思考和令人骨头作响的暴力的愚蠢混合’,他称你是‘电影史上最野蛮的人之一’;《纽约观察家》的雷克斯.里德则认为《搏击俱乐部》是‘从头到尾都是一堆令人作呕、令人沮丧的鼻涕’;而在英国,《伦敦旗帜晚报》的亚历山大.沃克宣称这部电影美化法西斯主义,更鼓励自制凝固□□的生产。”
“我说什么来着?主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