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隽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怔怔看着眼前的画面。
不过是苍凉破旧的屋子而已,风一吹,一股子枯木腐烂的味道就这样钻到鼻子里,让人皱眉。
并没有大脑中想过的那些科技大片,譬如妖魔鬼怪、譬如变异的人类......
只是一张生锈的床、一些倒地破碎的玻璃瓶、还有一个灰溜溜的床头柜。
屋子里的一切跟整个寺庙的破败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大相径庭的诡异碰撞感,让人更加心中惴惴不安。
“很奇怪的地方......”谢隽轻轻咳嗽,鼻尖急速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微乎其微,只是呼吸间就能消散。
温觉站在他身旁,很安静。
平静地像屋里场景在她脑中已经过滤无数遍,剩下的只有本质一般。
谢隽先看了一眼温觉,又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水井。
喃喃自语:“怎么总觉得有人跟踪我们......”
温觉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床头柜,指尖落在柜子上拂起一层薄薄的灰,惯性地拧了拧眉。
很脏,但她明显不在意。
抽开柜子,一层薄灰散了出来。
谢隽的眼睛睁大,再睁大......浑身却在颤抖。
那个东西......
他见过。
或者简单来说他用过。
Alpha的止咬器。
在人类饲养犬类以来,总会使用各种智慧的加持让一头原本高傲的狼变成家养温顺的狗,骨血里自由冷血的动物会产生反抗,而反抗的后果促使了犬类的止咬器。
特殊金属材质构成,铁丝排列缠绕,最终变成利齿隔绝的“安全”存在。
社会上层性征alpha的屈辱物-----止咬器。
是对血脉中力量的鄙夷与钳制。
或者,是......
侮辱。
温觉指尖拂过止咬器,像是一个亲切的朋友,她摸过一下、两下、三下.......
在第四下的时候。
谢隽难受的大喊:“停下来!”他的声音颤栗,朝前走了两步想靠近温觉,却发现她眼底冷漠的可怕,不再温柔不再有礼,是攻略性的alpha,带着天生的野性。
“停......停下......”
温觉微微偏头,眸底又掠过一丝无辜。
单纯的望着,却勾起一抹笑。
手里的止咬器朝前递了递。
“隽,你喜欢吗?”
她又靠前一步,弧度越发怪异,干净的脸上只剩下眉眼蓄着淡淡的愁意。
“看,这是什么?”
谢隽知道现在的场景很怪异。
可他没有移步,只是静静的看着温觉,他使自己冷静下来。
回答了温觉的问话。
“止咬器.......”
他不忍得阖眸,很难受。
“这是alpha的止咬器。”
凭借一个演员的想象力,谢隽已经知道这里的一切跟谁有关了,跟谁有关?
能跟谁有关......
“帮我戴上,隽.......”
温觉捧着那个老旧、丑陋、兽样的屈辱,麻木朝他递了过来,像一个傀儡。
谢隽一直都能感受到温觉的不对劲,他一直都能感受到。
或许简单来说,他第一次见到温觉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酒会里相遇。
失去理智之后的alpha有多可怕,那件昏暗的房间里有大量的信息素诱导剂,很明显设计这一切的人,想让女人发疯发狂,剥掉伪装的儒雅外套。
事实上,她确实很不正常。跟所有易感发情的alpha都不一样,她更多的是贪婪血腥与消灭生命的痛快感。
现在想来温觉依恋他的信息素,或许在酒会那晚就已经显示地告诉他。
封闭的空间,会易感的不止alpha。
还有.......
Omega。
谢隽释放了信息素,让女人静了下来,一场计划好的屠杀变成了一场疯狂的□□。
那些人猜测了所有,独没有猜测到他的信息素独特性。
“你怎么了.......”谢隽想靠近,但温觉递过来的只有一只孤零零的alpha止咬器,还有一双清澈渴望的眸子。
像一个讨好的孩子,勾起的弧度只剩脆弱的苦涩。
“戴上,不伤人。”温觉抬手示意,或者她正解这上面的皮扣,声音有些迟疑真的像讨好的模样。
谢隽摇头,红了眼圈。
“温觉.......”他想开口,却猛地捂住嘴,胃部痉挛让他脸色苍白,可他确实听懂了温觉的话。
她拉起自己的手,敛了眸是想安抚,但很稚嫩的安抚。
就像电影的转换,透过这生锈的器具,面前的女人一点点跟他想象中的女孩重叠。
女孩脏兮兮戴着alpha止咬器,坐在那缓缓转头。
黑白的镜头推过眼底,是冷漠。
甚至佞气。
“隽,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女孩慢慢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