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市前往帝都的路上。
一辆车上。
夏学翊忍不住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身旁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的人:
“柒柒……?”
是的,此刻坐在他身边的人,正是原本应该坠崖,差点丢了性命的闻拾柒。
原来,就在昨天……
闻拾柒不小心意外坠落山崖。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夏学翊简直肝胆欲裂,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但,十分幸运的是,崖边往下三米的地方长了一棵歪脖子树。
闻拾柒惊慌挣扎下,很好运地抓住了树干。
侥幸逃过了一劫。
但身上还是造成了多处擦伤。
在被救起来后,更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夏学翊本人就是医生,当即给闻拾柒做了简单检查。
所幸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严重的伤。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送闻拾柒去市区医院,接受更详细、全面的检查。
至于蔺校……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跟着一起来了医院。
两人才刚在医院挂了号,闻拾柒才被送到病房,人就醒了。
得知自己发生意外,她却是一点也没有在意,反而在看到一旁的蔺校时说了一句话。
她说:
“我算是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了吗?”
然后,她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学翊和蔺校两人才看见,在她的左手里竟牢牢地握着一株“草”。
夏学翊不认识。
蔺校却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岩黄连。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她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要找草药的事。
饶是感情淡薄如蔺校,这一刻,看着闻拾柒的眼神里也不禁流露出了几抹复杂。
“……值得吗?”
许久,他缓缓问道。
闻拾柒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反问了一句:
“那蔺先生呢?值得吗?”
虽然她问的没头没尾。
但是,诡异的是,蔺校却好似明白了她在问什么。
她问的是,关于他未婚妻的那个传闻。
关于他离开医界的事。
蔺校默了默,并没有回答。
闻拾柒好像也压根没指望他的回答一般,又继续道:
“其实,蔺先生从来都没有真正放弃从医,对不对?”
她的表情里带着试探,语气却很笃定。
从见面开始,就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冷漠得仿佛机器人一般的蔺校,却在听到她的这句问话时,笑出了声。
很浅的一个笑容。
但确确实实笑了。
笑过之后,却是更加没有温度的冰冷:
“你知道什么?”
“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院子里晒着的草药。你可以说那些是替别人看着的,但是,你为什么会允许村民们叫你‘蔺医生’?”闻拾柒道。
从他们见面开始,不管是对着她,还是对着夏学翊,他都是一副“我不是医生,不要叫我蔺医生”的口吻。
但是,她分明清楚地记得,村子里的那些村民都是叫他“蔺医生”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默许的,甚至做了什么,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他是医生?会这样叫他?
一个真正完全脱离医界,再不愿接触与从医相关任何事情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所以,这也是闻拾柒为什么会做出以上推断的原因。
蔺校没有说话。
一旁的夏学翊却是狠狠吃了一惊。
心里也不免为闻拾柒的大胆,暗暗担忧。
万一……她的话惹了蔺学长的不快……
但,片刻后,蔺校却主动开了口:
“只一次。”
夏学翊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闻拾柒却是眼睛一亮,连满身的擦伤都顾不得,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
“你答应了?!”
夏学翊这才反应过来,也转头看向蔺校。
蔺校抬起手掌,退了退镜架:
“只一次。”
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闻拾柒心中大喜,立刻追了上去:
“我们现在就回帝都。”
“等等。”夏学翊急忙拉住了她,“你身上的伤……”
闻拾柒摆摆手,不甚在意:“我没事。”
夏学翊明显很不放心:“不行!你……”
可是,闻拾柒现在满心只想着立刻带蔺校回去,让他给闻慕迟治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她直接打断了夏学翊的担忧,伸伸胳膊、动动腿,向他展示着自己的状态良好:
“我真的没事,只是一些擦伤,买一点药自己擦一擦就好了。”
夏学翊见她这般,又见她虽然满脸狼狈,但脸色看上去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这才无奈妥协。
于是,三人一行连夜开车从H市前往帝都。
这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
就在刚刚,闻拾柒突然看到了一条新闻推送。
新闻上写着,闻氏集团总裁闻慕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