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已经有结果了,那船私盐明面上是用棉布的名义往外运的,一系列通关手续都办理得很齐全……”
“还有,我和郁墨从大当家的床板里翻出一本账册,上面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有了这本账册,我不信还撬不开大当家的口!”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简言之最后总结道。
“我这也有一件事要说。”郁墨从身后取出一份厚实的资料,“这是扬州城内所有当铺的详细资料,来的路上我看了一遍,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你们也来看看吧。”
闻言,卫如流身体微微前倾,率先伸手接过那份资料。
资料约有成年男人一指厚。
卫如流一分为三,低头翻看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同时不忘给简言之和慕秋各递了一份。
纸张上的字迹很小,乍看过去,墨迹像是晕成一团般。卫如流才看了几眼,就觉得眼睛发热,头重脚轻的感觉笼罩着他,连吐出的鼻息都透着灼热,嗓子也在发疼。
要说病得有多严重也没有,就是难受。
他有内力在身,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病了,现在突然生了一次才知道折腾。
卫如流用指腹压着时不时抽疼的太阳穴,凝神开始。
就在他准备翻过一页时,左手边突然出现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
顺着水杯往上看,卫如流便看到了慕秋。
她俯下身,居高临下与他对视。
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几息,慕秋丢下一句“喝些水再看吧”,回了自己的位置。
卫如流端起水杯。
水面漂浮着没有滤干净的碎颗粒,闻着还有股奇怪的药味。
却并不让人反感。
他试着喝了几口,竟然还是甜的。
里面似乎放了冰糖,把药材本身的苦味压了下去。
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头重脚轻的感觉缓解了许多,嗓子的疼痛也没方才那么剧烈了-
这是什么?
他懒得说话,用手指沾了些水,在慕秋眼前写下这行字。
慕秋淡淡道:“茶。”
卫如流眉梢微扬,不再问了。
问了肯定也不会说实话。
窗户开了一条细缝用来透气,风从细缝徐徐吹入屋内。一时间,屋内只有纸张翻页声响起。
郁墨这两天一直在外奔波忙碌,给三人添了次茶水,又帮着三人整理好看完的资料,不知不觉间伏着桌案睡了过去。
简言之坐在她旁边,第一个发现这点,随手解开衣袍为她披上。
衣服刚落在郁墨肩膀,郁墨就醒了。
她盯着简言之,眼睛还有些迷瞪,几缕头发被压住贴在颊侧,整个人身上透着一种茫然感。
简言之第一次发现,这位郁女侠还挺可爱的,他不自觉放轻了声音:“睡会儿吧,我们看完资料再喊你。”
郁墨本就还在半清醒半迷糊着,听到简言之的话也没有太多思考,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三人没翻阅过的纸张都只剩下薄薄一层。
慕秋又翻过一页,低头一看当铺的名字。
【观隆当铺】。
也许是因为她以前的名字叫“殊观”,慕秋对这个“观”字极为敏感,将这页纸抽出来暂且放到一边。
慕秋把剩余的几页纸都看完了。
前后脚的功夫,卫如流和简言之也都看得差不多了。他们两人那边都没有什么收获,慕秋将“观隆当铺”的资料摆在四人中间。
慕秋道:“我想知道这个当铺更详细的内容。”
简言之看了很久,都没觉得这个当铺有什么不对:“为什么?”
“直觉。”慕秋说,“而且除了这个外,也没有更可疑的当铺了。”
这倒是。
不查这个当铺,一时间也不知道查哪个好。
郁墨本就睡得不沉,此时已经转醒,她眨了眨眼,想起来一件事:“府上二管家的祖宅好像就在这家当铺附近,我找他来问问。”
郁府二管家很快就赶了过来,把自己对当铺的了解统统都说了,与资料上的内容出入不大。
卫如流哑声道:“一水巷。”
这家当铺就在一水巷里,简言之帮忙补充道:“说说这条巷子的情况吧。”
郁府二管家不敢耽搁,边回想边说着自己对这条巷子的了解。
突然,他有一句话引起慕秋的注意:“巷子里供奉过野神?是什么野神。”
所谓野神,是指民间信奉祭祀,却没有得到官府书面承认的神明。
像是什么树神,河神……
祭祀野神的情况在南方颇为常见。
“是河神。”郁府二管家忙道,“巷子里有很多人祖上都是因为旱灾从北方逃难来扬州的,所以巷子的名字叫一水巷,供奉的神也是巷口那条河里的河神。”
郁墨来了兴致:“那条河叫什么名字。”
“那条河就是个小河流,没什么名字,但大家都说那里面有河神,所以私底下叫它洛河,说它是京城那条洛河的分支……”郁府二管家摇头微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