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此起彼伏的鸟雀叫声。
“走吧。”卫如流发话。
一行人没有点燃火把,摸黑前行。
在场多数人都有武功在身,夜视能力极强,在黑暗中行走如履平地。
简言之走得磕磕绊绊,脚下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他吓得慌忙伸出手,攥着郁墨的手臂平稳身体。
郁墨试图挣脱。
简言之压根没看清自己抓的是谁,感受到对方在试图甩开他的手,抓得越发紧了。
浅滩底下碎石嶙峋,他这张俊脸万一哪里磕了碰了,那还得了。
郁墨回头,看着简言之的眼神分外不善。
但担心闹出动静打乱卫如流的计划,她忍了,只是在心里暗暗骂道:怂蛋!
往里行约半刻钟,金刹帮的寨门映入眼里。
慕秋穿着便于行走的布鞋,在浅滩待久了,脚底已有些湿了。
又往前走了一步,脚底突然感受到一阵不同于湖水的粘腻。
慕秋下意识低头,借着从前方传来的隐隐光亮,看清那比寻常泥土要黑沉的地面。
很显然,刚刚这里晕开了很多血。
不远处更是倒着一具尸体,那身材魁梧的大汉双目圆睁,仿佛是在死死看着她。
慕秋一脚迈了过去。
***
金刹帮大当家酒量极好,也不贪杯,喝了几杯酒反倒亢奋许多。
他身侧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心情高兴,喝得有些醉了,正在那大嚷大叫。
突然,有铁器落地的清脆声传入屋内,混杂在一片嘈杂声里。
大当家端起酒樽,正欲饮酒,眉峰微动。
他猛地起身,环视下首还在昏昏饮酒的手下,一脚掀翻面前的桌案。
桌案饭菜酒碗滚滚落下,碎了一地,破裂声刺耳,惊得手下纷纷扭头。
大当家怒吼:“敌袭!”
众人常年刀尖舔血,哪怕来此痛饮,武器也都在身侧。
一听这话,纷纷握刀起身,凶相毕露。
还没等大当家说出第二句话,一群黑衣人同时破门而入,弩||箭如雨密密落入人群之中。
连发十弩,不给金刹帮众人任何喘息的时间,黑衣人弃弩换刀,迅速贴近。
眨眼间,屋内金刹帮帮众已倒下大半-
寨门口中央,此时正摆着一个梨花木椅,简言之大咧咧坐在那,右手拎着串金贵的葡萄,一口叼走一颗葡萄,吃得惬意十足。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容貌惊艳的“婢女”和四个黑衣蒙面侍卫。
“墨儿,公子和你说,要是把里面的人抓到,公子回到京中绝对能稳稳当上大理寺卿。”
郁墨暗暗翻了个白眼,乖巧给简言之锤肩,暗中下了狠劲,掐着嗓子用柔得出水的声音道:“公子不愧是公子。”
简言之狠狠咬紧牙关,脸上才没露出任何痛苦之色:这个女人居然对他下这么狠的死手!
“墨儿锤得公子我的身子骨都软了。”他打不过郁墨,干脆口头调戏回去。
郁墨手中力劲越发重了:“公子喜欢便好。”
慕秋握着金色折扇,低着眉给简言之轻轻扇着。
简言之不敢再让郁墨锤了,他身体迅速前倾,右手压在扶手,做出思索状:“以他们的武力值,事情应该解决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走,进去看看!”
他大摇大摆往前走去。
寨子周围种的树不少,简言之大步流星,昂首挺胸往前走出十几步。
就在他还要再往前迈一步时——
简言之右手边那棵树突兀摇晃起来。
大当家从树梢飘下来,迅速贴在简言之身后,钳住简言之的右手,冷笑道:“别——”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有弯刀如幽贴着大当家的手臂一斩而下,直接将大当家的左手连同致命的利爪一同斩去。
郁墨迅速上前,一脚狠狠砸在大当家腰侧。
在大当家吃痛后退时,简言之眼睛都亮了,连滚带爬到郁墨身后,装潇洒都装不下去了。
郁墨狠狠翻了个白眼:“你躲开些,别影响了我施展。”
“不会不会,我肯定注意到的。”简言之甜言蜜语,“郁女侠的武功简直是当世一流,令我目眩神迷。”
郁墨:“……”
她将自己对简言之的所有怒火都发泄在大当家身上,拳脚使了十二成力砸去。
卫如流在旁边看了会儿,知道没有任何需要自己插手的地方,默默退到慕秋身前。
没了偷袭的武器,正面打斗,大当家完全不是郁墨的对手,忍着剧痛仓惶应对。
郁墨腾跃而起,手中长剑顺势出鞘,钉在大当家右肩,随后一脚踹在大当家的脚窝,迫使他跪倒在地。
她抓着大当家的头发往后一拽,大当家的脸暴露在了火把光里。
“朱绍元,你真是让我们好找。”方才还怂得满地躲的简言之,怒气冲冲踹了大当家一脚,踹得大当家重心不稳,身体往前倾倒。
大当家眯着眼,像是没听懂简言之的话:“朱绍元?这是何人。”旋即面上添了喜色,“这位大人,你们定是抓错了人。”
简言之冷笑,磨着拳头,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