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弄清大致来龙去脉,但还有几个疑惑没有得到解答。
卫如流背靠椅背,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仿佛猜到她在疑惑些什么般,再次开口。
“扬州知府不日就会被捉拿下狱。”
“但扬州私盐案到现在,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想彻底查清,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就连他也不知道,这条私盐利益链到底存在了多少年,又有多庞大。
慕秋诧异,看向卫如流。
这两个问题,她也就是在心底想想而已,结果卫如流猜到她的困惑也就罢了,居然还给她解了惑。
卫如流平静道:“我答应了要给你交代,能说的东西自然不会隐瞒。”
“……那卫公子还真是实诚。”在这个阴暗且潮湿的主衙待久了,慕秋心情有些沉郁,她深吸口冷气,“既然卫大人都发话了,那我还有最后一个困惑。”
卫如流下巴微扬,示意她开口。
慕秋:“敢问卫公子,为何要屠杀刑狱司?”
卫如流的神情很无所谓:“楚河死后,我乃新任刑狱司少卿。屠杀自己的下属,不过是在清理门户。”
刑狱司少卿之位,是他帮皇帝查案的酬劳。
而今日死的那些人,都是楚河在刑狱司的亲信。
成王败寇,新任刑狱司少卿上位,要清理掉前任刑狱司少卿,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他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用一场血腥杀戮,来树立自己在刑狱司的威信和杀名。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慕秋猜不到卫如流的想法,但他说的这句话,让她下意识攥紧手心。
卫如流这句话,再次印证了她做的那场噩梦。
这么一想,慕秋看向卫如流的眼神,不由晦涩复杂起来。
在梦里,她可是和卫如流拜了堂成了亲的。
每个女子都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嫁给怎样的郎君,就连潇洒肆意如郁墨都不例外,更何况是慕秋呢。
但她所心仪的男子,理应是像堂兄那样的翩翩如玉君子,再不济也得是个性子温厚老实的,怎么都不可能和卫如流这种人沾上边。
正想着事,沈默又跑了进来。
他跑得有些急,喘着气道:“老大,大理寺的人到了,带队的是大理寺卿。”
慕秋下意识望向门外,寻找慕大老爷的身影。
沈默补充:“我在门口远远瞧见他们就过来禀报了,按照脚程,他们应该还要半刻钟左右才能到这里。”
卫如流握住弯刀,站起身来:“大理寺卿亲至,我们不能失了礼数。走,我们去迎接他们。”
沈默偷瞄卫如流几眼,欲言又止。
卫如流下颚和眼尾原本都凝固着鲜血,后来在雨里站了片刻,被大雨一冲刷,他脸上凝固的血被冲淡些许,但依旧留着浅浅的几道血痕,仔细瞧时还是能看出来的。
眼看着卫如流大步流星走出主衙,沈默悄悄挪到慕秋身边,叫住她:“慕姑娘,你可带了手帕?”
慕秋抗拒恐惧卫如流这个人,连带着对沈默最初的几分好印象也没了,但听到沈默的问话,她还是能保持住礼数,回道:“带了。”
“慕姑娘,你……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帕吗?老大要去见大理寺卿,脸上的血和水渍还是需要清理一下。”
慕秋拧起眉来,下意识就要拒绝。
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想起卫如流今天的耐心解答,慕秋闭了闭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绣有空谷幽兰的浅色手帕,递给沈默:“拿去吧。”
“……”沈默挠头,讪笑道,“我那边还有事要处理,不能跟着去迎接大理寺卿。所以能不能再多麻烦慕姑娘一二?”
慕秋:“……”
手帕已经掏了出来,这时再说不能就有些矫情了。
慕秋点头,越过面前的沈默,朝主衙门外走去。
***
从昨天下午开始,慕大老爷就做好了弹劾楚河的一切准备。
然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天上午的大早朝,楚河居然没有露面!
慕大老爷刚开始的想法和其他官员差不多,觉得楚河是在刻意避开弹劾。
但慢慢地,在发现刑狱司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出席大早朝后,慕大老爷意识到了里面的不对。
大早朝一结束,在回衙门的路上,慕大老爷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诡异。
他直觉刑狱司内部出了大事。
为官多年,这种直觉帮他避开过很多次危险,帮着他平稳走到了今天这个地位,所以一回到行严肃,慕大老爷点了一批人跟着他出门,坐着马车朝刑狱司而来。
“大人,刑狱司大门没有任何守卫,整条巷子安静得有些许诡异。”大理寺的人向慕大老爷禀告道。
慕大老爷掀开马车帘走下马车。
后面一辆马车里也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打着哈欠,一副刚刚睡醒的懒散困倦模样。
他伸了个懒腰,左右瞧瞧,啧了一声:“这个地方怎么连声鸟叫都没有?我爹算的卦象果然没错,刑狱司这种地方的风水不行,容易招血光之灾。”
这个青年男人看着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