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修士来说,时间是很短的。
就算只是炼气期的修士,时间也依旧短的吓人。
似乎是恍然之间,十年就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变,柴远这十年以来,照旧修炼,照旧正常的和朋友聊聊天,甚至名次也照旧保持在第一名。
除了一件事。
十年过去,那个背剑的黑衣少年,依旧,未曾筑基。
没有人知道少年如今有多强,毕竟他基本不出宗门。
而宗门内部的小比,也不过持续了三年。
只有在他身边的几人,特别是长期跟住在柴远洞府里差不多的墨兰香,感受到了少年的不同。
他似乎失去了当初初入仙门的那份锐意,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暮气。
不过如今的柴远,自己显然不怎么知道。
几个兄弟都在闭关,墨兰香则是接了个宗门的任务,出去了。
''来这个世界二十四年了啊……''黑衣少年的面庞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站在洞府的门口轻轻地呢喃着。
虽然还未曾筑基,但是少年身上的气息依旧足够深沉,远非一般的筑基期可以媲美。
墨兰香在两年之前完成筑基,筑基之时足有八十四缕灵气,已经算是极高,距离道尊所创下的极限,也就不过差了五缕而已。
但如今的柴远已经几乎停止了继续闭关,毕竟闭关对他而言早已失去了意义。
在洞府外透了透气,柴远重新回到了洞府之内,却恍然发现自己的茶桌边上,突兀地多出了一个老者。
这老者看起来还很熟悉。
''见过前辈。''柴远愣了愣神,向着老者做了个道辑。
这正是当初遇到的那个慈祥的老者。
老者面色显然有些怪异,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他给柴远神魂下的那道印记都快消散了,这小子竟然还没有走出来?
挥手示意少年坐下,老者取出一壶茶,指尖轻点倒上两杯,随即拿起一杯,于嘴边轻轻一抿,随后放下茶杯,长吐一口气。
''为何不筑基?''
''道心有隙,不敢筑基。''
''为何不筑基!''
''非是不愿,只是不能。''
''贫道再问一次,为何不筑基。''老者放下茶杯,眼睛盯着少年。
少年的眼中本应满是澄澈,此时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分明带上了一丝混浊。
''非是不能,只是不愿。''少年答到。
''如今几缕?''
''九十九。''
''为何不愿?''
''我……''少年沉吟片刻,抬头看向眼前的老者,眼里忽的闪过一丝希冀,却又迅速消沉。
''敢问前辈,可知我状况?''
''贫道自然知道。''老者点了点头。
''那前辈就应该知道。''少年低下头,''我之道心有二。''
''一为复仇,二为长生。''
''复仇之心于十年前碎裂。''
''那为何不求长生!''老者说到。
''依凡人来讲,练气期两百余年的寿命,又何尝不是长生?''
''胡闹,长生之人当求之于天地齐寿,何来两百余年方是长生!''老者怒斥道。
''长生本就只是概念。''少年不卑不亢的答到,''吾之心长生,则吾之人长生;吾之念长生,则吾之灵长生。''
''我求的是长生,而非永生。''
''更何况长生何其孤独,难道前辈这么多年,看到老友故去就未曾伤心嘛!''
''生灵如此脆弱,人人都想求之长生,但又何曾想过长生之残酷!''
少年的眼角逐渐滑下了两行清泪。
''我孤独了二十多年了,如今无意识的修炼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意味着我还要孤独近二百年。''
''倘若如此,不如,不长生。''
''待到吾离世,向死而生,又何尝不是为周围之人留一方新生!''
''那又何必,非要筑基?''
面对少年的质问,老者奇怪的陷入了沉思,却又缓缓的不明不白地呢喃出了声。
''化神先化凡……''
许久,老者抬起头,似乎明白自己很难劝说一个虽说有些偏执,却似乎已经确确实实踏出属于自己的道的少年郎。
''也罢。''老者苦笑着挥了挥袖,将一个玉佩放在了桌上。
''宗门规定,每年必须要做一次宗门任务,你已经两年没做了。''
''这个任务给你,完成它,老道我便不再接着管你。''
''多谢前辈理解。''少年做了个道辑,不再多言,只是接过玉佩,别在腰间。
''生死意境……''走出洞府的老者喃喃自语,''此子若是不出意外,炼虚有望!''
另一边,洞府之内的少年拿起玉佩,看了一眼却愣住了。
''追杀血翼组织余孽……''
少年喃喃出声,波澜不惊的眼神恍然产生了半分波动。
下面老者还万分贴心的写下了一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