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陶氏亲自来邬梨家的小破院子,当然不是小事。
她是想让邬梨放弃这次乡试,转而替她大儿子考举。
崔稚一听就“喔”了一声,“她敢找人替考?!”
倩代顶替可是大罪名,一旦被发现,可是要把双方都除名的!就算邬陶氏有本事能保得住自己的儿子,邬梨也绝对是妥妥的炮灰!
崔稚想起魏铭说得邬梨前世的事情了。邬梨前世并没有给邬陶氏的儿子替考,可能正是因为他没有答应,所以被邬陶氏迫害,错过了一次乡试。
崔稚啧啧,“更重要的是,她也太抠门了吧!替考才给你十两银子?过了也才三十两?!三十两买个举人,她当举人是路边的驴屎蛋呢?!”
这话一出,屋中压抑的气氛一下就没了,邬梨和赵氏都笑了出来。
崔稚又道,“我听说人家替考都是百两白银起的,替考过了,能拿到大几百两!她真是抠搜的要死了!梨子别理她,让她抠死算了!”
邬梨道,“你不晓得,我方才不答应,她还颇为意外,威胁我在邬家过不下去。亏得这番赚了些钱,又识破了她的面孔,不然岂不是任她摆布?!”
崔稚暗暗道,前世的祸事就是这么来的,当下连忙道,“搬家的事可不要再耽搁了,就算东西不搬,人也先搬过去吧!”
万音在崔稚他们暂住的院子一旁买了个小院子,那一带有不少小院子待售,邬梨早就动心了,当下拉了他老娘赵氏,“娘可别犹豫了!”
赵氏一脸为难,“咱们是邬氏的人,在滴玉坊住了多少年了,平日里族里亲戚没有不照顾咱们母子的,如何能说走就走?”
崔稚也上前劝了她,“待到梨子哥中了举,您家这小院子四周都是人家,也没法给举人老爷扩建呀!邬大夫人都来找他替考,可见梨子哥学问好,八成是要中的!您可得考虑着中举了的事!”
邬梨从小读书就有灵气,赵氏被崔稚这么一说,再看自己的儿子,眼泪都要出来了,“小崔说得是,我们梨子要有出息了!那就搬吧,搬吧!”
邬梨大大松了口气,转过来谢崔稚,“回头请你吃青州府的羊肉汤,保你小丫吃撑肚皮!”
“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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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陶氏却不乐意了,想想之前那丫头片子还是一副黄毛丫头的穷相,再看如今,五景酿生意做了起来,做到扬州去了,还拿了邀酒大会的第三名,如今看她穿红挂绿,就晓得身家不小了!
自己在安丘开的十香楼被她连同那高矮生和宋氏,打压得一蹶不振,现在竟然插手邬氏一族的事情了!真是翻了天了!
邬陶氏回到家还闷闷的,再看两个儿子根本不在书房读书,窝在后院寻欢作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想着让邬梨给老大替考,老二今年走个过场,下次再寻了邬梨替,都是姓邬的,兄弟们之间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可眼下怎么办才好?
两个没出息的货不中举,自家老爷面前没法交代不说,那些族人又要说他们陶家耽误邬家嫡枝的血脉了!
邬陶氏正要把两个儿子叫过来训斥,听到传话,说邬墨云回来了。
因着岳氏身子不好,邬墨云到了青州,也只邬陶氏去看了一次,娘俩有话不好多讲,这回邬墨云总算得空回了娘家。
邬陶氏听了报信,都坐不住了,亲自出了屋子去迎接。
当下母女两个一见面,好像生离死别回来一样,母女两个都掉了泪,邬陶氏抽了帕子替女儿拭泪,“我儿受罪了,受罪了!快快到娘这里来!”
总算回到了娘的怀抱,邬墨云哭得停不下来,娘俩携着回了屋里,邬陶氏让人给她铺了厚厚的褥子坐下,“小产始终伤身,处处都得小心!”
说到这个,邬墨云叹气,“娘,可能我真的和那个孩子没缘分吧!”
“怎么这么说?”邬陶氏问,邬墨云抽泣着,把刚才从崔稚口里听来的话告诉了邬陶氏。
“那崔姑娘说,姓段的牙人路上遇了土匪,这才把东西都弄丢了,当初女儿刚刚怀孕,听说那段牙人要回来,按照娘的嘱咐,赶忙写了封信让他连同给娘的人参一块带回来,没想到,竟然遇了祸事,许是我那箱子太张扬,引来的......”
邬陶氏愣了,没想到这事还有这样的关节。
她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哪里是你的箱子张扬引得贼?!根本就是那死丫头和她身边的人故意的!”邬陶氏说着,脸都青了,“原来我儿小产,就是这帮人坏事!”
邬墨云吓了一跳,“娘,你说什么?!”
她不晓得邬陶氏和崔稚之间多年的恩怨,但是邬陶氏这回只觉得自己弄了明白,于是一桩桩一件件说给邬墨云听,“......你想想,那姓段的牙人是个穷的,没见过世面,他接了你的箱子,这一路上能不打开看吗?他看见你孝顺娘那些人参,必然起了歹心,再瞧了你的信,肯定从中使坏!那些人屡屡坏咱们生意,和娘过不去许久了,他们怎能帮你?!不帮也就罢了,还害了你!”
邬墨云听的目瞪口呆。
当初她嫁进孟家的时候,母亲就嘱咐她,若是怀孕了,须得快快支会母亲一声。母亲说只怕她随了母亲的身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