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不是小七
这少年的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崔稚看着他,他也看着崔稚。魏铭在旁微微皱了眉头。
“咦”少年的同伴里有人疑惑了一声,拍了少年的肩膀,“姜决,这也是你们姜家人长得跟你挺像啊”
原来少年姓姜
崔稚神思一凛,急急向魏铭看去,魏铭朝她颔首,眼神示意她不要慌。
那吕梁洪巡检司的巡检,也就是余公的女婿,正是姓姜,名叫姜驰。这少年人军中子弟打扮,又恰好姓姜,十有**就是姜驰的姜了
而崔稚当街就被姜决认成自家人,会不会太巧了
他听那姜决回答同伴,“姜家人有我姜决不认识的这小子不是姜家人”
他说着上下打量崔稚,“小孩,你姓什么”
崔稚真想翻个白眼,魏铭上前一步,错身半掩了她,“各位,我等非是徐州城中人,也不姓姜,路遇乃是缘分,但我等另有要事,再会。”
干脆利索地说完,魏铭略行一礼,拉着崔稚就走了。
姜决连忙招呼了众同伴,“看吧,路人而已走,哥几个吃席去”
一伙少年郎继续说笑着走了,姜决转头看了一眼魏铭和崔稚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
“木哥,这事越来越邪乎了,你不觉得吗”
崔稚和魏铭沿街走了一段,选了个不起眼的茶棚坐了下来,此时崔稚托着腮,两只眼睛眨巴眨巴,“我们都不确定余公的女儿是不是还有血脉在世,刚才那一伙人居然说我和姜家人长得像”她问魏铭,“确实像吗”
魏铭朝她点点头,“你和那姜决,有三四分相像。”
姜决比崔稚大得多,不会是余公女婿姜驰的孩子,如果是姜驰的孩子,又该同崔稚有几分相像呢比如那个被错认的姜氏小七
崔稚也想到了这一点,“难道我真是姜家人”她一阵无语,又道,“幸亏木哥在这,不然我忍不住先把自己身世查明了不过我们还是先打听小莺的下落吧”
小莺的下落完全没有线索,崔稚和魏铭两个讨论了两句,又顺口问了问附近的店面,一无所获,两人买了网巾,往下榻的地方去,快到客栈的时候,魏铭突然顿住了脚步,“去客栈旁边的银楼。”
“啊”崔稚莫名其妙,却见他神色严肃,没敢多问,直接跟着他往银楼去了,进了银楼,魏铭便借了后门,他脚步加快起来,崔稚哪敢有所迟疑,两步跟上他,从银楼后门出去,直接进到了客栈的后门。
魏铭迅速看了身后,同崔稚上了楼去,焦文焦武兄弟正担心,“总算回来了。”
方才他们只是上街买网巾,便没有叫着兄弟俩一起,眼下魏铭招了众人进屋里说话。
崔稚进了屋子就问魏铭,“我们是不是被跟踪了”
魏铭点头,崔稚愕然,“是谁”
“不清楚,就在楼下。”
他指了指窗外,焦氏兄弟近前一看,“魏生倒是警觉,看着两人行走,像是卫所里的军户。”
崔稚挑眉,“不会是那个姜决吧他跟踪我干嘛”
崔稚吓了一大跳,她都没有去查问姜家的事情,倒是被姜家人盯上了,这事怎地这般古怪
这念头把崔稚惊出一身冷汗来,魏铭拍拍她的肩,“既然被盯上了,一味缩着就没必要了。”
魏铭立时招呼了焦氏兄弟说话,一番安排不在话下。
姜决把两个手下大骂了一顿,“能不能别这么废两个小孩子家,你们居然还能跟丢”
两个手下让他别生气,“他们是从那银楼丢得,我们俩察觉不对赶过去,没经得多长时间,两人八成就在那附近。”
一人道,“我猜是客栈吧,不是说是外乡的吗”
“有道理哈”姜决煞有介事地摸摸嘴唇上毛绒绒的小胡子,冲两个手下笑笑,两人也冲他笑笑。
“笑笑什么笑那你们还不去查客栈”
“三爷,咱们也想查,但是那家客栈的主家是卫所里的千户,咱们哪能查的起呢”
这回连姜决都泄气了。
是呀,姜家早就不是当年的姜家了,他还小的时候,姜家是有望从百户升千户的,谁知后来竟然连百户位都没保住,只大伯还留了吕梁洪巡检司巡检的官位。
姜决想想大伯姜驰,又来了精神,“没法查就不查,去门口守着,我就不信他们不露面”
手下两人得了令,这便要去了,却又被姜决叫住,“不成,我跟你俩同去”
三人重新回到了客栈门前,姜决使了手下两人一前一后看住门,自己进到了大堂里。这家客栈大堂的酒菜还不错,姜决记得他们家的烧鸡很有味道,当下往大堂一坐,“上份烧鸡,来盘水芹。”
店家一听口音是本地人,再听两份菜都是店里的招牌,最后瞧见姜决穿得体面,立时热切招呼起来。姜决顺势拉了掌柜坐下,套了两句近乎,就问道,“这几日生意不错,来往客商挺多吧,又没有同我长得像的”
那掌柜知道他是来打探的,笑起来,“军爷这等样貌,哪能随便什么人同您长得像”
姜决哼了一声,“既瞧出我的来路了,咱同你们主家都是一个所里的,你还不同我说些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