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
元和黄明日就要开卖?!
这一下全都热闹开了,一传十,十传百,崔稚瞧着娄江把热闹炒了起来,人已经离去了,街上喧嚣不止,她这头一阵一阵疼了起来。
她倒是晓得元和黄要来,可这么大的手笔,八折又七折的,还要明日开卖,崔稚真是没想到。
她明日正好没有货,同顾客说好了,过三日加急从仪真运过来,现在元和黄来这么一招,谁还能耐心等待三天五景酿?
要是旁的酒水,崔稚还真就不怕,可元和黄不一样,到底是在她名次之上。
崔稚看向娄江离去的背影,心道这元和黄前有六个大掌柜助力,后有少东家成材,今次谁家想要在这泰州市场站稳脚,可就各凭本事了!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崔稚不怕拼招数,但是她手里的酒水不多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崔稚回去盘点了一遍库房,只能暂时不同元和黄正面对抗,但她的希望还在于段万全能不能早早将酒水运过来。
运输,现在是头等的问题。
待到过了两日,崔稚忍不住去了一封信,问一问段万全进展如何,又是两日,便到了本月的黄道吉日,栗太太叫着崔稚和解了禁的三姐妹,去庙里上炷香。
这一次,崔稚没拒绝。
阿弥陀佛,一定保佑全哥运酒顺利!
自济宁下船走马,段万全一路向东奔去。
几月未曾回家,段万全此时,也来不及返还安丘县城,同段老爷子团聚一番,而是直奔景芝镇,去寻冯老板。
五景酿如今由冯老板主要管理,哪里有酒,又能拿出来多少,冯老板心里最有数。
若是告诉冯老板,他们五景酿今次在扬州的邀酒大会上夺得第三名,冯老板还指不定如何惊诧呢!说不定又从哪棵树下,挖出来一坛子老酒庆功!
段万全想想冯老板的届时的表情,就觉得很有意思,只是他这一不留神,忽然感到马蹄像被什么绊了一下,接着马身一晃,幸而段万全反应快,一把勒住缰绳,马儿向另一边偏去,谁料那一处竟然有一片尖锐的碎石。
段万全直觉得不寻常,可也来不及了,纵马跳去。
马儿前蹄一落,连马带人向下一陷,掉进了一个大深沟中。
不好!
段万全急急要翻身而起,然而他一回身,有寒光闪了他的眼。
五六把尖刀在他头顶晃,明晃晃的太阳下,他看到一个人影背着手走了过来。
“不知今日这个,身上有几个钱?“
说着,打量了段万全一番,目光扫过去怔了一下,才又道,“若是发了,姐今晚请吃猪头肉!“
“好嘞!谢谢大当家的!“
段万全闻见猪头肉的香气,从门缝钻进柴房,在他鼻尖晃荡。
他被土匪抓了,还是女土匪。
段万全原想着自己身上穿着并不十分显眼,却忘了他为了赶路,在殷杉处借了一匹马来。
骑得起马的人,如何会穷?
这才中了土匪的计!
现在土匪把他掠了,将他身上携带的细软和邬墨云托他的箱子弄了去。
他的细软无非几件衣裳,和来回的盘缠,没有多少钱,可邬大小姐的箱子他不晓得都有什么,竟然惹得那群土匪又是击鼓又是买肉的,想来小一座金山。
这群土匪得了金山也没有放他走的意思,竟然将他绑了关进柴房里。
段万全从小到大,经手的事情,还没出过这么大的错漏,现下邬墨云的东西丢了不说,他人走不掉,崔稚给他的嘱托又怎么办?
他来的时候盘点了酒水,他这一来一回的工夫,酒水如常将会销售一空,所以他才加紧着些,原想给崔稚争取一点时间,这下
段万全看了看四周,柴房是封着的,他是绑着的,马还不知道在哪?他怎么脱身?
正想着,听见门外哗哗啦啦一阵脚步声,门外锁头一响,有人挑着灯走了进来。
是两个孔武有力的土匪,见他安然在,朝着他笑了一声。
“小兄弟,受苦了!跟着咱们见当家的去!“
段万全客气问道:“不知道见令当家,所为何事?“
那两人道:“当家有话要问,你到时候照实答也就是了。“
段万全思虑了一番,心中有了回数,也不用两人揪着,自利落地跟着两人去了。
这山头不大,当家们的厅堂算不得威猛,到也还敞亮,四处点着灯。
段万全走进厅里,一整个厅堂的土匪都转过头来打量他。
他瞧去,见厅里有二十多人,两边放着两排共八张椅子,也都坐了人,最上面三把交椅,当中一位,正是今日抓了他,说要请吃肉的大当家,女土匪。
女土匪年纪不大,二十五六的模样,长得倒是威猛,披着猩红色披风,稳稳坐在正中。她两边分别坐了两位男子。
左手边的男子应该是二当家,四五十岁的年纪,瞎了一只眼,交椅旁放了一根拐杖,看起来腿脚并不利索。右手边的男子,而立上下,应是三当家,手里拿着一封信,约莫是识字的。
段万全被厅里二十多号土匪打量着,不急也不躁,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