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现在往藏了五景景芝酒的地方去了,摇着尾巴,还东瞧西看嘞!”栗家小厮出来告诉众人。
大槐树下的人都伸着头瞧,有人问栗家小厮,“那可小心点!别被狗子瞧见了!我瞧那小狗精着呢!”
“您放心吧!里边的人全都躲得干干净净,只露出一只眼睛瞧!”栗家小厮笑道:“您不知道呢!赵帮主带着一众兄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个个拉着衣袖,拽着裤脚藏着,热得满头是汗!”
赵六刀这一群闲帮,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壮汉,平日里在街上走,个个大摇大摆,恨不能占一条街。
现在栗家小厮这么说,大槐树下的人全笑了起来,“还有这稀罕景呢!可惜咱们不能进去瞧一眼,必然好笑!”
“真是!这一个个的,都从虎狼变成耗子了!”
众人笑得不行,又催促栗家小厮赶紧再进去看看情况,“快去快回,咱们可等着呢!”
小厮应了,忙不迭跑去了,差点把草鞋跑掉,众人又是一通笑。
挤在人堆里看了一阵子的邬梨,原本是来崔稚这里蹭酒喝的。
竹院进学其间不让饮酒,这几日可把他憋坏了,他昨天同拉着段万全喝了一顿,犹不解馋,今日来这里蹭酒,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他问路人,“这是作甚?抓偷酒贼呢?”
“可不是么!都抓了五六日了,昨日总算有些眉目,原来主家的狗偷酒!但酒又被偷到了何处,却不知道了!这正等着瞧呢!”
邬梨听得脑门一懵。
墨宝偷酒?不可能吧!
他想了想,也跟着众路人一道,一屁股坐在大槐树下的条凳上,等着看。
这会儿那小厮刚进去打探情况,外边的人闲着,不是纷纷议论墨宝能把酒偷到哪里去,就是被五景酿和栗子黄的人招呼买酒。
邬梨前后看着,见大槐树下的摊子,比他一路走过来其他酒水摊子的人都多,有那些玩杂耍的、舞龙舞狮的、吹笛吹箫的,都不如这边人多。
有些意思,他想。
又等了一会,那小厮快步跑了出来。
“狗子叼了酒瓶了!”
他一喊,好多人都站了起来,“真叼了酒瓶?往哪处去了?”
小厮大喘了两口气,他来来回回跑了六趟了,那位崔小老板说,好好把活办好了,有得赏。
他连忙道:“真真叼了酒瓶,叼了酒瓶从门里钻出来,还东西地瞧了两眼,才悄默声地沿着屋檐往后面去了。”
“往后面去?真是去那狗洞?那边布人了没?可别跟丢了!”
这些路人比五景酿家的人还紧急,好似酒水是他们家的一般,邬梨抱臂看得分外有趣。
那小厮回道:“且不知去哪呢!狗子走的慢,我先赶来回各位了!大家伙放心,里里外外都布了人手,肯定把酒找回来!”
众人都道那就好,还有几人相互约着,“要不咱们也往院子后去看者,多个人手总是好的!”
这几人起身要去,旁的人赶忙又道:“可别吓着那狗了!有什么消息,赶紧来告诉咱们!”
那边,栗家小厮又跑回去探消息了。
众人都跟着着急起来,不少人起了身,又有几人追着去后面的人去了,等到那小厮再回来的时候,正好与后面跑过来的一人同一时间到大槐树下。
两人异口同声,“狗子从狗洞窜出去了!”
两人这边喊玩完大槐树下的人哗啦一下都朝后面涌去,方才还挤得满满的人,一下不见了影。邬梨坐在条凳的边缘,这一条凳的人瞬间跑没了影,他这边一倾,咣当摔到了地上。
条凳歪倒,邬梨弄了一屁股灰土,栗家人赶紧过来帮忙,邬梨连道不用,拍了两下屁股,“这些人怎么跟抢钱似得!旁人家找酒,他们急什么?”
栗家人笑道:“这些客人从五景酿传出被偷了酒,便一直关心着这事,日日都来问,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可不着急吗?若是狗子叼着酒绕城一圈,这些客人就能跟着走一圈!”
邬梨啧啧称叹,顾不得屁股疼了,捂着屁股也奔着后巷去了。
等他到了后巷,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惊。
院子里的闲汉、进去帮忙的路人、栗家的小厮们,还有从大槐树下赶过去的路人,全都猫着腰,一个个撅着屁股,像是被定了穴似得,一动不动。
从树下到墙角有些没地方可躲的,就转身背向露面,屏气凝神地。
整条小巷,唯一动的,就是路上叼着酒,四只爪子蹬蹬走着的墨宝。
邬梨震惊了,还没定神,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拉到了路边。
是刚才和他坐一只条凳的老爷子,老爷子用几乎不能听见的声音跟他道:“别吓着狗!”
邬梨:你们吓着我了......
邬梨哭笑不得,被老爷子按着动不了。
过了一会,小狗子身子一转,走到了另一条巷子上,前边有人招呼了一声,众人立时就跟解了穴似得,踮着脚轻声跟了上去。
邬梨真是大开眼界。
他趁着这个机会,逃离了老大爷的魔爪,迅速往离狗子最近的地方奔去。离狗最近的是个扎着鬏鬏的满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