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金色毛团瞬间淹没了顾衍行。
阮熙觉得自己与这个场景不入。
甚至在被这群毛团往外挤。
每只金渐层都和溪溪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分不出差别, 对着顾衍行咪呜咪呜地叫。
顾衍行蹲下来, 雨露均沾地撸了一把猫毛, 熟练得让阮熙觉得他平常摸自己的头就是在演练。
金渐层们围着他的小腿蹭了一会，几双绿眼睛幽幽地看着阮熙，有几只小的拱起背，警醒地龇牙。
顾衍行用同样的动作摸了一把阮熙的头，哄小孩一样说：“你们的新朋友，要好好和他相处。”
果然是撸猫撸习惯了。
阮熙看他的眼神登时就不对了。
“我去换个衣服, 你先和它们玩。它们的玩具都在那里。”顾衍行指了个方向，“或者你需要去洗一下吗？”
阮熙闻闻自己身上的酒味, 再看看明显有点排斥的猫咪们：“可是我的衣服……”
“我这里有一套——如果你不嫌弃被猫抓过的话。”
阮熙连忙摆手。
“那过来吧。”顾衍行看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猫的样子，不由失笑，“别怕, 它们会躲开。”
阮熙脚边都是柔软又温暖的身子在拱, 像是踩在细腻的沙滩，忍不住踮脚。
猫尾巴扫过他的脚踝, 时不时勾一下，猫背有的弓起, 有的低低贴着地面, 乍看上去, 就像没有骨头一样。
阮熙都怕自己一脚把它们踩碎了。
有的猫趴在他脚边, 一边跟着他走, 一边闻他身上的味, 猫头扭转过来，无辜又天真地微张着嘴，露出粉嫩嫩的舌头。
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倒刺。
以及尖锐的獠牙。
阮熙：……
碎的可能是他的骨头。
顾衍行拿出来的果然是上次拍杂志时的衣服，胸口稍微被猫爪勾出道线头，现在已经被剪掉了。
阮熙疑惑问：“当时的口子这么小吗？”
“是啊。我拿回来的时候就这样。”顾衍行玩笑道，“我妈当时说，是溪溪抓坏的，应该我赔。”
溪溪似乎听到他说自己，喵喵抗议了两声。
“就是你抓坏的，别想赖在别人身上。”顾衍行点点猫额头，又对阮熙说，“你可以用一楼的浴室，我平常不用那个。”
阮熙点头，两个人又从猫群里跋山涉水走到浴室。
大部分猫都跟着顾衍行往二楼浴室跑，只有溪溪颠颠地跟着他，发现他进了浴室，愤怒地抓门。
阮熙听着他的怒吼，忽然就开始庆幸。
顾衍行那边那么多猫，不知道会吵成什么样。
他怕溪溪在外面等得太急，匆匆洗完澡，还没开门却听到几只猫扑腾的声音，凶狠度比起对待他高了几个等级。
他急急忙忙地打开门，就看到两只猫扭打在一起，地上一地猫毛。
一只是溪溪，还有一只是布偶猫。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顾衍行家里只有一只布偶猫——
沐沐。
书里写的，顾衍行最疼爱，但是也最难相处的猫，除了顾衍行，也就只有许言能讨到他喜欢。
此时的布偶猫完全不像平常乖巧驯顺的样子，张牙舞爪仿佛丛林野兽。
溪溪也不甘示弱，圆溜溜的身材灵活异常。
“溪溪，停下，不要打。”
阮熙一手拎一只猫后颈，哪想到两只猫都灵活异常，不仅抓不住，还反过来啃他，要不是他缩手及时，就要被挠几道口子。
他算是知道顾衍行对猫这么熟悉为什么还总被挠了。
根本没办法劝架。
他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看着溪溪圆溜溜的肚子，阮熙急中生智，跑到装满猫玩具和零食的房间，吊起两只逗猫棒。
两只猫果然被吸引了目光，冲着逗猫棒奔去。
阮熙胳膊一阵酸软，溪溪一个猛虎扑食掉吊在逗猫棒上。
沐沐不甘示弱，也跳起来抢逗猫棒，两只猫再次扭打起来。
阮熙哭笑不得地在旁边晃另一只逗猫棒：“不用抢那只，这里还有。”
但是两只猫非要抢同一只逗猫棒。无论拿什么玩具都一样。
阮熙扔掉逗猫棒，拿起一只布老鼠，扔进纸箱里，亲眼看着溪溪跳进去，眼疾手快地按住纸箱的封口，把箱子抱了起来。
溪溪刷刷刷挠着纸箱，蹬着后腿往上跳。
沐沐在地上绕着他转，几次想站起来够纸箱。奈何箱子距离地面还是太远了，它只能蹲在地上叫。
两只猫总算暂时熄灭了战火。
阮熙松了口气，抱着纸箱往二楼浴室走，站在外面等顾衍行。
溪溪坐在纸箱里龇牙。
沐沐站在地上咧嘴。
阮熙在门口痛苦地问：“顾先生，你好了吗？”
顾衍行的回应模模糊糊地传来，让他稍等一会。
“我可能撑不住了。”
浴室门口还聚集着许多其他的金渐层，听到溪溪的叫声，都敌视地看着沐沐。
沐沐肚子贴着地，对它们哈气。
阮熙心急如焚：“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