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才对。
美丽的东西不该被独占,要独占,也该是他来才对,旁的人怎么能配得上青年?
江昭红着眼眶,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林哥?”声音惴惴。
林玉韵唇角弯了下,露出的笑十分温和,声音也是清俊的,“昭昭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和伯母宝贝你都还来不及。”
“谢医生没对我说什么,他只是告诫我,应该带你多出去转转,不能让你一个人憋在家里。还有,作为你的家人,我应该多关心你的心态。”
“他建议我为你讲一个睡前故事。”
江昭红着眼眶看他,像是在问为什么。
林玉韵伸手,指节极轻极轻地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他的动作轻柔极了,甚至比不上一根头发划过面颊来得重。
“最后一句是逗你玩的。——谢医生的建议是晚上实在睡不着,可以找亲近的家人同你一起,有家人在身边不论如何都要比你一个人好些。”
江昭软声道:“我知道了,谢谢林哥,我会认真考虑谢医生的建议。”
——他疯了才会这么考虑,万一原身有说梦话的习惯呢?
朝夕相处已经很为难他了,再睡在一处,他便更容易暴露了。
谁知道主角受说的这个建议是不是别有目的?
林玉韵犹且不放心,重复了一遍:“昭昭真的不用哥哥陪着睡觉吗?”
几句话就成了他哥,还真是……
江昭摇头。
林玉韵没再纠结,又抬手揉揉他的头。
“如果晚上做噩梦了,记得来找我。是你的话,我的房门永远为你敞开。”
江昭坚定不移地拒绝了他。
他很快便后悔了。
主角受大抵是个乌鸦嘴,他这晚上又接着梦到了前几日晚上的内容,梦里头的怪物更加变本加厉了,咬在了他身上各个地方,从肩头到小腿,悉数被啃了口。
……活像啃一块香甜可口的小蛋糕。
以往被咬到第一下时江昭便会惊醒,可如今他被咬遍了浑身,疼得蜷起身子哆嗦,也没有半点要醒的征兆。
他甚至怀疑是白天,谢明熙无意中给他下了什么过分的心理暗示,导致他如今才会挣脱不出。
真是太过分了,明明不是他做的事,偏偏报应在了他身上。
江昭边疼边想,他这真是背了好大一口锅。
他既惊且怕,直到蜘蛛样的触角碰上脖颈,才颤抖着骤然惊醒,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寂静的黑暗中只能听见他大声喘气的声音。
好半晌,他用发颤的手摸了把额角,摸到一手的细汗。
为什么今天这么久才惊醒?是梦里的怪物变得更加强大了吗?
江昭恍惚中想,他不该怕的,又不是他做的心虚事,可就是忍不住。
呼吸渐渐平稳,胸膛的起伏也变得安稳起来,一呼一吸交织在一起,轻得不像是人的正常呼吸声,倒像是某种体积微小的生物躲在暗处张大嘴吸气。
江昭小小一枚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他现在口干舌燥的,幸好睡前接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床头柜在左边,他于黑暗中伸手摸索着,指尖猝不及防碰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像是玻璃杯的杯壁,但是这个触感好像不太对……
玻璃杯会是软的吗?
江昭混沌的脑子没能分辨出这个讯息,复又摸索着,找到了那一个还剩半杯水的玻璃杯。
他拿起来径直对准唇瓣。
“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在耳边响起。
有点吵。
他喝水的吞咽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江昭动作一顿,耳边清晰响起了一声吞咽声。
他浑身的血液在此时凝结成了冰,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察觉到身体发出的警惕信号。
房里分明只有他,呼吸声也该只有一个人的才对,怎么会有应和的另一道?
他嘴里是干的,为什么会在第一次吞咽时发出声音?
他刚才摸到得软趴趴的东西……又是什么?
水是临睡前接的,已然凉了下来。
这点凉意顺着唇瓣钻进他的气管,迅速遍布全身,教他刚出了一身热汗的身子在瞬间如坠冰窟,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江昭试探着、微微转过了一点僵硬的脖颈。
他的余光里渐渐出现了一点人形的影子,只有笔直的裤腿。
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此刻正站在他身旁不到五十厘米的地方,静静地盯着他看。
或许是在他醒后来的,或许是在他刚睡着时来的。
又或许是它一直在这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