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的未婚妻就像矗立在阳光下的一块冰,耀眼夺目,想让人靠近。
发现未婚妻看过来,他直接奉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栖霞郡主面上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但唇角微微上扬,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一闪而过,严光辉顿时心花怒放,别人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变化,但他火眼金睛,哪里看不出来呢?
“诶,陆兄,你和怀安郡主进展怎么样?”严光辉碰了碰陆景烁的胳膊,心神还飘荡在水波上,一摇一荡的。
陆景烁淡淡的看了一眼未婚妻,又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挺好的。”他没说假话,是挺好的,怀安郡主恼羞成怒的表情还是挺好看的。
严光辉严重怀疑他的话,因为每回他都看到怀安郡主对陆景烁怒目而视或者避而不见,陆景烁却不紧不慢的姿态,好似完全没有把怀安郡主放在心上,所以他们是什么情况?
太阳下落,山里的温度降下来,山风吹来,顿时比喝了一口冰水更让人心旷神怡。
离着戌时还有半个时辰,别庄的宫女、太监行动起来,开始提醒四处转悠的大臣、诰命夫人、贵女千金等陆续进入御青园,寿宴很快就会开始了。
姬七紫本来要跟着进御青园,但太子妃身边的宫女来寻她,把她抱回了玉华楼,这一身喜庆衣服已经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了,纪氏让宫女打水给她洗脸,换了另外一身红色小裙子,重新扎了头,还把雪团五只喂饱了,免得待会寿宴上五宠出现状况,毕竟人饿了都会做出一些荒唐事,别说兽了。
随后,纪氏一袭太子妃夏日宫装,牵着女儿的手,后面跟着五宠,还有六个庶子庶女,其后才是张良娣、柳良娣她们六个妃妾,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御青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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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远陵县县城十里远的一处山中,怀王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出生天的,他身边的护卫为了护着他,要么死在了匪徒的刀下,要么为了引开匪徒,而与他失散了。
他刚醒来,入眼光线有些昏暗,但也看得出来这是木屋,非常简陋,身下躺着的木床就是一块木板,硬邦邦的,浑身难受。
他是被人救了么?正疑惑时,木门被人推开,一个十三四岁,梳着两根辫子的少女端着一碗药进来了,她的表情在看到木床上的病人醒了过来,霎时间变得有几分羞怯。
“公子,你醒了?”她怯怯的走上前,把药碗放在木床前已经缺了一条腿的桌子上。
怀王龇牙咧嘴坐起身,正要询问这个小丫头,木门被人晃荡一下推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慌张的跑了进来,他吹熄了屋子里的蜡烛,慌张道:“那些匪徒又来了,妹妹快带这位公子藏起来。”
说罢他扒开墙角一处干柴,掀开一块青石板,露出一个地洞,然后把妹妹和怀王一起推了下去。
怀王完全是懵圈状态,他和揪着他衣袖的少女躲在地洞里,听着地面的动静。
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刀剑交错发出的刺耳声音,刀剑插进肉里的声音,男女愤怒的吼声……仿佛还能听到血液涌出来的声音,怀王整个人都错乱了。
不知道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上面安静下来了,怀王冷静下来,拍了拍躲在他怀里的少女,安抚道:“我们上去看看。”
少女抽噎道:“哥哥,爹爹,娘……”
从地洞里爬出来,怀王侧耳倾听了一下,确实没有声音了,他推开木门,就看到方才推他和少女下地洞的少年郎,正跪在一对尸体面前,双眼充盈着泪水,嘴巴上呢喃道:“爹,娘!”
怀王猝然失落,紧跟着他的少女推开他,大喊一声:“爹爹,娘亲。”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尸体面前。
同一片山脉,不过离着这处山头还有很远一段距离的一处山谷,姬淮也从一间木屋中醒来,屋子里烛火飘摇,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一袭青色衣衫行走间自有一股风流。
“估摸着你该醒了,果真醒了,把药喝了吧。”女子淡淡道,神情颇为冷清。
姬淮揉了揉额头,他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思绪才转动起来,他记得他是掉入了悬崖,所以他没死,被人救了?
浑身有点痛,感觉自己似乎发烧了,姬淮沙哑着声音,说道:“是姑娘救了我么?多谢!”
女子淡淡的点头:“采药回来,就看到你躺在我的药园里,你应当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不过你运气真好,除了一些刀伤、擦伤之类的,竟然没有额外的伤势,这碗药喝了就能止痛。”
说罢她把药碗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就转身离开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