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从御书房桌案上小泥人的纸条可以判断皇帝到底给没有给太子银子?这不只是大臣们每天关注的事情, 更是几位皇子每天特别关注的事情, 上面金额没有减少, 这代表父皇没有再给老二银子,他们心中好歹还可以自我安慰一下。
但进入四月之后, 突然某一天, 大臣们和几位皇子发现,纸条上的金额变成三百二十八万两了。
——今天欠账三百二十八万两,还了么?
朝臣们心中暗暗思忖, 看来还是太子比其他皇子受重视,无双郡主这么胡闹,皇帝都认可了呢。
而诸位皇子,心情就不美丽了, 一整天都在下雨,在脑子里已经演绎了一万遍该如何用酷刑狠狠虐老二一把,虐得他死去活来。
但回到王府之后, 他们的王妃又拿着算盘算账,然后开始划拉他们的私房钱,七八成进了他们妻子和嫡子嫡女的荷包,剩下一两成才分给庶子庶女,而一个铜板都没有给他留下, 他每天出门还得到账房申请一笔银子, 等这一天结束, 剩余的银子还得还回去……
姬七紫觉得这要债要得有点辛苦, 因为这么久以来只要来了两万两银子, 效率太慢了。
但鉴于欠钱的是大爷,未免大爷不还钱,她只好忍了,免得大爷一个铜板都不还,那真是得不偿失。
要债虽然辛苦,但姬七紫乐此不疲。
只是今天姬七紫一步一步好像脚步千金重一样来到御书房,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声催促皇爷爷还钱,而是静默的坐在一旁,捧着下巴思考,她心情不好,怎样才能让心情变好?
景元帝看着她,好奇问道:“无双,今天怎么不高兴了呢?”
姬七紫摊在椅子上,小脑袋转来转去,眼珠子动来动去,听到皇爷爷的问话,没精打采道:“今天我叫不高兴,要皇爷爷给一万两才高兴得起来。”
景元帝:……
这花式催债的手段高啊,连自己不高兴都可以是催债的理由。
“今天皇爷爷也不高兴,因为没钱。”景元帝绷着脸故意逗孙女,哪知道孙女只是转了转脑袋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把脑袋转回去,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她发出了银铃的笑声。
姬七紫倏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哈哈哈哈,我想到了。”
她转身就往御书房外跑,骑在门槛上才想起来要和皇爷爷打个招呼,于是回头挥手:“皇爷爷,再见。”
话音落,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景元帝还不知道孙女为什么不高兴呢。
“孙大同,最近东宫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想来想去,景元帝也想不到,只好询问万能总管孙大同。
孙大同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回禀陛下,从今儿开始,东宫在准备太子殿下纳侧妃的婚礼仪式。”
太子纳康靖侯嫡女杜五姑娘为良娣的婚礼仪式在四月十二日,还有不到十日的时间,东宫已经在准备了。
当然只是纳侧妃,并没有拜堂这样正式的仪式,到时候一顶粉红花轿从宫外抬进来,抬入这位侧妃以后住的院子即可,而前厅置办几桌酒席,招待来吃喜酒的宾客,但宾客不会太多。
侧妃有一个这样的小婚礼,也有嫁妆,但嫁妆肯定不会几十个人抬着,十里红妆那样,顶多就几个箱子,装一些珠宝首饰,而像衣柜、婚床之类的就不要想了,反正东宫准备的院子都有这些家具。
只有嫡妻才会在婚礼半年以前,或者更久以前,量尺寸,定做婚床。
纪氏征询了姬淮的意见之后,这位杜良娣以后就住在听雨轩,在整个后花园的左上角,但不是最角落的位置,从听雨轩的院子出来就是后花园,地理位置比更靠里的玉清水筑、汀兰水榭便利,但面积没有那么大,只是住杜良娣一个人,绰绰有余。
本身听雨轩内一应俱全,纪氏看过之后,把一些发霉泛潮的木质家具换掉,再装饰点花花绿绿的东西,这就是婚房。
姬七紫哒哒哒跑回东宫,她没有回正院,而是从右月门进入后花园,避开左月门那边更多进出的宫人,在后花园凉亭蹲守着,直到听雨轩没有那么多宫人出没,她才佯装到处玩泥巴、摘花草,然后叫住一个宫人,询问听雨轩里面的情况。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不许跟过去,也不许告状,不然我很生气。”姬七紫难得绷着脸严肃的和蔷薇他们说话。
蔷薇、钱同和、百合、莫有钱四人忙不迭的点头,他们不会把郡主的事情随意告诉旁人,只有太子妃太子殿下问起相关事情,他们才会说的。
她瞅准时间,嗖的一下窜了过去,跑进听雨轩,发现里面果然没有人了,但依旧小心翼翼的跑进卧室,她在卧室转了一圈,瞅准了那张婚床,已经被装饰一新了,但肯定每天有人来打扫清洁,要是有人在床上坐一下,婚床就塌了,那就得不偿失了,看来得等婚礼前一日来使坏才行。
她先算一下婚床的承重量,然后再算她把内侧两根床柱子破坏到什么程度,在承受多少重量之后,这床才会榻呢?
她爹一百四十斤,而杜良娣顶多九十斤,也就是两个人加起来也就二百三十斤左右,她需要好好算一算,让这张婚床在承受两百斤之后,不到半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