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征一只手卡着腰, 捏着对讲机耳麦问那头的何朗。
“定位在哪?”
礼堂内人声鼎沸。
礼堂外风声鹤唳, 打眼望去,满山的翠绿,晨光拂照,却透着死一般的静寂。
耳麦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被风声盖过, 何朗正在捕捉对方的定位系统,静了好一瞬,陆怀征无意间扫了一旁的于好一眼, 便察觉到异样。
于好没说话,呆呆站着, 满眼的挣扎犹豫。
陆怀征立马把她拨过来, 对着自己,“你是不是想到了?”
何朗说对方没有下山时。
于好便想到了,脑子忽闪,所有的事情在那刻似乎都能解释通了。
可她刚刚竟有一瞬间在犹豫, 那是一种报复的快感,就好像电影终回, 恶人得不到法律制裁时,被路人一枪爆了头, 她心中快意顿生。
陆怀征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她太明显了, 恶意的善意的,那眼神太清透,藏不出任何情绪。他捏着她的肩, 微微加重了力道,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寒气:“于好!”
她恍若未觉。
“于医生。”他故意提醒她。
当头一棒!
仿佛将她渐渐凝结在她混乱大脑里的一团黑障之气瞬间敲得魂飞魄散!于好惊醒,抬眼再看过去,陆怀征面容冷峻严肃,她声音渐渐恢复冷静。
“他现在应该就在这个礼堂外。”
陆怀征也回过神了,所以,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
于好说:“都是假的,如果我没有猜错,根本就没有炸.弹,他的目的是报复这镇上的所有人,如果光靠他自己做的炸.弹,加上这镇上的人都互相认识,他在埋□□的时候就很有可能被人发现,所以他采取了一种极端的方案,他一直以一种不可商谈的态度,要直升机,要人质,都是幌子,只是为了最后要告诉你这个安全地址,然后把所有人都引到这边来!”
与此同时,耳麦里何朗的声音响起。
“陆队,汽车定位就在湖水小学门口!”
真她妈漂亮!
陆怀征捏着线回,“你们原地待命。”
“是!”
说完,陆怀征四周环顾一圈,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大礼堂了,这个大礼堂坐落在湖水小学后方,是个废弃的的旧礼堂,早年因为闹过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被学校废弃了,四周的建筑已经拆得差不多,空空荡荡,除了一个土坡,根本没有高地,几乎没有可以架设狙击点的地方。
孙凯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什么情况?”
陆怀征卡着腰,眯着眼四周环顾了一圈,心不在焉回了句:“上当了。”
孙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对方现在只要拿个枪,对着大礼堂门口一扫,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屠.杀。”
孙凯:“靠,那现在怎么办!?”
疏散人群是来不及了,这要是让他们这么漫无目的地跑出去,对方现在绝对见一个杀一个。
陆怀征定睛看着于好身后的一棵树。
于好也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瞧。
孙凯在那头又啐骂了句:“我就不信他敢那么做。”
陆怀征攀住旁边一根遒劲的枝干,三下五除二身手利落地翻了上去,居高远眺出去,能看见大礼堂的屋顶,他一边判断狙击的角度,一边对那头的孙凯说:“那家伙身患重疾,应该是个亡命之徒。如果没猜错,他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光脚不怕穿鞋的,怕就怕这种。
于好早想到,也有心理准备,可听陆怀征那么说的时候,那颗心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加快,提到嗓子眼,额上泌出细细的汗。
陆怀征从树上下来,手在于好的后脑上的轻轻抚了下,把头盔摘下来,直接套在于好头上,一边低头给她扣上,淡声说:“你现在去里面找孙凯,找个墙角位置——”
“赵师姐!”
于好忽然捂住嘴,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陆怀征的后方。
陆怀征回头。
赵黛琳脑袋被人用黑洞洞的枪口顶着,直挺挺地僵着身子,一步一步被人推了进来。
陆怀征替于好重重扣好帽子,一边去摸腰间的枪,一边把于好推到自己身后,微侧头对耳线那边的孙凯低声说:“进来了。”
不等那边回答,陆怀征又说:“手上有人质。”
孙凯问:“谁?”
“赵黛琳。”
那边沉默一阵,“我去跟他谈判。”
陆怀征眼睛盯了会儿,却说:“等会,看他说什么。”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很被动,直到那天从审讯室出来,陆怀征都觉得自己是被动的,看似主动,可掌控权实则全在对方手里。
阳光刺眼,透过稀稀疏疏的树缝射进来。
于好从没觉得这太阳这么刺眼过,如芒在背,仿佛扎着几百根针,疼得她睁不开眼。
男人笑着一路从山坡上慢慢下来。
他身上的吉利服换了,不知道从哪儿捞出一件黑色风衣,衣领随风掀着,露出腰间一捆一捆的东西,慢慢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陆怀征确认过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