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就是那种动画里三无少女的感觉。
你从舒琳身上什么也感觉不到,她像仙,不食人间烟火。她像雾,飘飘忽忽。
我会对a和b的言论感到不适,或者悲哀。舒琳却不会,她只是静静地吃着小龙虾。剥壳这样的动作她做得慢条斯理,颇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风范。而其他人的话题,舒琳好像根本不感兴趣。而她对不感兴趣的事物的态度便是无视。彻彻底底的忽视。
这样的性格,放在动画里一定会引人瞩目吧,说不定还会成为新任女神。但是在现实里,这绝不是吃香的性格。懦弱的人会被强势的人使唤,强势的人会被懦弱的人讨厌。但唯独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你根本不知道如何跟她打交道。
所以,我们三个人同样默契地忽视起舒琳的存在。缥缈的仙子只要远远看着就好,就那样坐在一旁当个吉祥物。
如果不是她忽然推了我一下,我也是如此认为的。
而她推搡的动作似乎把她从二次元里拉了回来,让我重新审视起这个气质独特的舍友。舒琳朝我眨眨眼,抬起手,对着我剥了一只小龙虾。
我起初还不明白她是何意。而后她又轻声跟我说,“剥之前先扭一扭,更好剥点。”
我才明白,她是看我盘子里的虾壳太少,忍不住来教我。
自那以后,我跟舒琳的关系便比其他人要亲密点。
相处久了,也就聊开了。我逐渐认识到舒琳是个怎样的人。简直跟初见时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她不喜欢做家务,自理能力处于勉强应付的范围。而且懒,每天都要睡懒觉,睡醒就开始点外卖。没事就上网打游戏。堪称咸鱼不能更咸鱼的生活,一点也不像个小仙女。
久而久之,其他人也不怕她了。虽然没事不会找她聊天,可也不至于到一句话也不说的地步。虽然说不上关系好,不过大学的同学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也是上过大学的吧?你该明白大学里的同学与高中、初中乃至小学同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那里面到底嘈杂了多少利益纠葛呢,如今我也懒得去想。反正毕业证书一拿就各奔东西。谁也不知道大学的同学在干什么。朋友圈也默契地只发些卖萌的图片和段子,谁也不会提到工作,谁也不会提到领导,谁也不会提到现实活得怎样,永远是重复着的,也许只是复制黏贴而来的鸡汤段子。最后,终于厌烦了。换手机时假装忘记备份,那最后一点联系就此消失于通讯录里。
不过舒琳跟我还是有那么点不同的。她确确实实是我的好朋友。大学的前一年半,我们还处于你不惹我,我不惹你的阶段。大二下学期,关系却突然好了起来。
起因是因为一款游戏,啊,对,就是王者。那时候可火了。走在大街都有很多人玩。我之前一直没有什么玩电子游戏的机会,看她天天在玩,也开始心痒。于是就问,“你在玩什么游戏啊?”
“王者啊。你要来一起玩吗?我们开黑。”
我那时还不知道开黑的意思,不过很快就沉迷进游戏中。我跟舒琳的关系也是自那之后一天天好了起来。
很多人觉得玩游戏是玩物丧志,或许吧。不过对我,却是能够放松的东西。玩游戏的时候,现实一切都与我无关。不用去想着下一节又是那个喜欢吐口水的老师的课,不用去想还剩哪些作业没有做,不用去想还有多少天期末考,不用去想报名表还有多少天截止,不用去想要考哪些证书,不用去想着准备社团活动,不用去想做社会实践,不用去想找兼职扩充简历,不用去想怎么巴结辅导员……这么一想,大学的生活其实相当惨淡,不是吗?
但是玩游戏的话,这些就都感觉不到了。跟朋友一起玩游戏时,甚至会产生满足感。
我很开心,很快乐。我就这么跟舒琳玩物丧志了一年。直到大三下学期,教室都空空荡荡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大学的日子快过去了。
“这么说来,舒琳其实也不是十分开朗的性格。”
“嗯。”柴婧捋了捋头发,“她只能用淡定来形容。”
在我的印象里,舒琳就没有发过火。比起发火,她认为解决事情更为重要。舍友b是个非常懒散且娇嫩的家伙,用通俗的话讲,就是有“公主病”。她追星,还有个明星梦。成天在宿舍里练琴。如果光这样就算了,她还偏偏喜欢半夜12点的时候练。为此,隔壁宿舍跑来找过很多次。
我们都认为b脑子不太好使,觉得她有病。这也是三年相处下来的经验,一开始大家还会惯着b,可很快,当她的行为越来越过分时,没人乐意惯着她了。终于有一天,在b对着镜子弹吉他时,a忍不住骂了声,“你能不能安静点?都12点了。别人不要睡觉啊。”
“现在哪有人12点就睡觉?你自己还不是经常半夜回宿舍?”
“不睡觉可以看手机啊。你这琴一弹,你知道有多吵吗?”
我躺在上铺,暗搓搓给a点个赞。虽然在我看来,她们俩纯属狗咬狗,不过谁受得了每天晚上12点有个人在你旁边弹琴唱歌,还唱得贼难听。
唯一没有参与进来的,是舒琳。她永远只是背对着b,自己一个人戴着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