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又荒唐的两天过去,王滇才终于看见了早晨的太阳。
梁烨窝在病床上睡得正香,长发铺散在柔软的枕头上,颈肩布满了红紫的吻痕和牙印,一条大长腿还嚣张地压在他的肚子上,腿|根处的淤青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腰,大概是察觉到他醒了,湿黑的眼睫轻微动了动,又将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王滇无声地笑了一下,和梁烨重逢的真实感像退潮过后逐渐暴露出的沙滩,潮湿又厚重,让他的心情缓慢又坚定地雀跃起来。
他伸手摸上了梁烨温热的脸颊,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喊他,“子煜,梁子煜,梁烨。”
梁烨皱了皱眉,哼唧了两声将他扒拉进怀里抱着,懒洋洋地啃了口他的锁骨,呼吸又逐渐均匀起来。
“梁烨。”王滇爱不释手地抓了抓他的头发,手掌顺着他的后颈缓慢地往下,试图将人喊醒,“梁烨,醒一醒。”
“嗯……”梁烨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抬手去捂他的嘴。
“不许睡。”王滇低头含住他的头发咬了几下,又去亲他的鼻尖,“我睡不着了。”
梁烨皱了皱鼻子,困顿地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盯着他,脸上写满了不爽,“朕没睡醒,陪朕继续睡。”
“不睡了。”王滇慢条斯理地摸着他温热的肌肤,低声道:“下楼吃早饭,这两天太累。”
“呵,朕身体好得很。”梁烨轻蔑地嗤笑,闭着眼睛道:“龙精虎猛,再来两天都没问题。”
王滇抱着他笑了起来,一下一下地亲着他的耳朵,声音微哑,“起来,不睡了,子煜,起来。”
梁烨被他亲得耳朵发痒,偏过头使劲揉了揉耳朵,阴恻恻道:“朕看你是愈发放肆。”
王滇咬住他耳垂上的一点软肉,用犬齿细细碾磨,“不许睡。”
梁烨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带着人坐了起来,本能地使劲摸了摸他的后背,“你是不是郁症又犯了?”
“你说呢?”王滇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活像要生吃了他。
“你们这儿的大夫——医生怎么样?”梁烨的学习能力很强,皱眉想了想,“我听你妈说给你约了心理医生,治郁症、焦虑症?人格解什么的?”
“嗯。”王滇对医生的治疗兴致缺缺,下床穿衣服,转头对梁烨道:“你在我就好了。”
梁烨瞥了一眼他后背凌乱的抓痕和齿印,轻佻地啧了一声。
王滇扣子都没扣,衬衫大敞着就转过身,两条胳膊撑在了梁烨旁边,和他交换了个略显粗暴的吻。
“别老盯着我。”王滇的目光从他的嘴唇流连到眼睛,转身若无其事地开始穿衣服。
梁烨舔了舔发疼的嘴唇,眯起眼睛审视着他,“你以前都感觉不到朕看你。”
“想你想的。”王滇将衬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遮住了满身暧昧凌乱的痕迹,头也不回地问他,“穿我的衣服?”
梁烨伸手扣住他的腰带将人拽到了床边,“你还没和朕说你到底想起来了什么?”
王滇垂着眼睛看他,声音微顿,“无非就是前世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和你经历的都大差不差,没什么可说的。”
“你说谎的本事真是愈发精湛。”梁烨抬手戳了戳他的腰窝,扯起嘴角同王滇对上了目光,“现在朕该叫你王滇,还是梁烨?”
王滇呼吸骤然一滞,抬手按住了梁烨的肩膀,缓缓地俯身下来,冲他露出了个阴郁冰冷的笑,“你觉得呢?”
梁烨冲他咧了咧嘴,阴恻恻道:“反正都是朕的,你别想再抛下朕。”
王滇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你想知道什么?”
梁烨皱了皱眉,抬手勾住了他的后颈,戳了戳他的脸颊,不满道:“朕要原来的王滇。”
“我就是。”王滇亲了亲他的嘴角,笑得温和又虚伪,“就算我不是,你还能不要了?”
“骗子。”梁烨张嘴想咬他的肚子,被王滇伸手卡住了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说,想知道什么。”王滇透过皮肉,摸到了他坚硬地下颌骨。
梁烨将脑袋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手上,冲他龇牙,“你想尽办法回北梁,是想帮朕还是想取而代之?”
“你怎么知道是我想回去?”王滇敏锐地眯起了眼睛。
“朕聪明猜到的。”梁烨得意道。
王滇神色微沉,“我说我想帮你你自己信吗?”
梁烨轻嗤了一声。
自然是不信的。
“我的确是想先解决了你这个蠢货。”王滇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可惜我吃得抗焦虑药物太多,第一次在梦里想起来的事情全忘了,侥幸留了你一命。”
“呵。”梁烨冷笑,“就算你记得也未必能取朕性命。”
“我既然敢回去,自然有取你性命的办法。”王滇说完,话锋陡然一转,“不过幸好忘了。”
梁烨嚣张地挑眉,“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要不是跟朕长得一样勉强入眼,朕一开始就杀了你,要是你真那么有本事就不会——”
他说到一半,陡然意识到说错了话,沉默片刻后拧眉看向王滇,干巴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