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须的外力推动,她立刻又懒回去了,学渣和偷懒的不优良品质已经初见端倪了。
那声音顿了顿,语气不变,细致又温柔说:“既然如此,只今日破例与你说话,等今天之后,直到你能把字认全写全之前,都不与你说话了。”
林然:“……”
林然:“哦。”好像又不是那么想见面了,压迫感好可怕。
林然咬手指,被一阵风轻轻拍下去,他说:“不许咬手指,不许指甲抠手,都抠坏了。”
林然更不想见面了。
一个天一走了,又来一个更管她的
林然悄悄叛逆了,试探着说:“我不想打水了,你能帮我打一桶水吗?”
男声沉默了一下,林然看见水井里的桶歪斜下去,水灌进桶里,然后绳子自发抽动,把水桶稳稳拉起来,放到井沿,阳光照在水面,粼粼清澈。
哇,居然真的行
林然眼睛转了转,又颠颠把梨子拿过来,小声说:“我削皮不太好,能帮我洗一下,削个皮吗,要削成一圈一圈完整的梨皮那种。”
梨子从她手里飞走,飞到水桶边,溅出水来洗一洗,像有无形的刀尖划了一下,梨皮翘起一点小角,然后转着一圈圈被削下来,露出白脆脆的果肉,又轻轻放到林然手里。
林然眼睛亮晶晶,开心说:“…我还想把梨子切成小块块,然后被喂着吃。”
男声叹一口气
“阿然啊。”他温柔说:“吃梨多累啊,如果不想吃,我就帮你吃了吧。”
林然:“……”
林然不敢造作了,蔫巴巴自己啃梨。
天一顶着一摞书蹦回来,就看见林然蹲在门槛牙子上,无精打采慢吞吞啃着梨。
长得好看就是好,就算一副烧火丫头的标准姿势,也是个能祸国倾城的烧火丫头。
林然看见它眼睛一亮,像只狂摇尾巴的幼犬仔仔:“天一。”
“进来吧。”天一跳进门槛:“我给你找了几本书,你赶紧给我学会,别天天一副傻子样。”
林然赶紧把剩下的半口梨肉塞进嘴巴里,颠颠跑进屋,拿着几本书封皮看……啊,不太认得。
“这个是《千字文》,小孩启蒙用的;这个是《沧澜图鉴》,讲沧澜大地的基本常识……”
天一给她解释,顶起最后一本:“至于这个是…”
“我认得!”林然开心说:“是‘木木’!”
天一怒吼:“是林!!!”
“…哦。”林然小声。
天一忍着怒气,指着给她认:“《林剑尊登天杂传》”
林然跟着念一遍。
天一:“你知道这写的是谁吗?”
林然刚想说不知道,忽然想到天一绝不会随便拿本书回来,而她又正巧姓林,再结合它之前说的:“难道是…我?”
“就是你。”天一冷笑:“你离开沧澜之后,有些人发了疯,给你列纪传、修史册,到处立你的生祠,传扬你的功绩,特设的锦衣司日夜不休监察,街头巷尾但凡有敢骂你的人全抓起来关大牢,民间纷纷修你的书,但因为不敢直呼你名姓,就把你化进话本小说里,写你的光辉事迹,这估计就是其中一本。”
“……”
林然如听天书,满脸呆滞。
“这镇子的集市太小,摊位上只有这一本,虽然不是正传,但事件应该大岔不差,你就先凑合看着吧。”天一说着,又想起她现在是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憋气说:“我先带你读一章,我念,你跟着我念,之后你就自己去认千字文,认完了自己读。”
林然重新找回神志,点点头。
她殷勤翻开一页,看见满满一页墨色斑驳的字,天一随便看了眼,无精打采地念:“话说那日,鸡鸣日升,清光破晓,林某——林某就是你,看来这作者也不敢写你真名,就囫囵遮掩了。”
林然:“好的好的。”
天一:“跟着念。”
林然点头,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捧着书像小孩子一个字一个字念:“鸡鸣日升,春色破晓。”
天一继续:“林某自榻上起来,白发垂肩,云鬓松散,面颊流红,如带春光晓月之色……咦?”它渐渐觉得古怪,这些词怎么听着哪里不对劲儿。
林然语气欢快:“林某自榻上醒来……”她哒哒念完,最后还不忘加上:“咦。”
“…咦不用念!”
“哦。”
“个傻子…帷帐重深,光影妩晦,暗香动人”天一被转移了注意,骂骂咧咧接着念,越念越狐疑,不由停住嘴;但林然看着这些字迹,越看越觉得熟悉,瞬间七窍通畅,竟然不必再天一带读,已经顺口念下去了:“鸡鸣三声,正值练剑时分,林某正欲下床,忽听身后床幔翕动,隐约有清长人影掖被坐起,低低一声叹:你若是累,便再晚起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