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柠站在房门外的楼道上,吸气,吐气,深呼吸。
人生从何来,死往何处,她这辈子是看不透哲学问题了,但她知道四叶草城一定是米花市的地下直辖办事处。
……不然怎么解释这妖魔鬼怪就跟韭菜似的一茬茬往外冒啊!
痛心疾首!
总的来说,城内偶尔会有鬼怪趁虚而入地混进来这事,如今依然是只有政府部门内少部分人知情、不能摆在明面上的秘密。不过大街小巷乃至电脑和网上都静悄悄地铺开了鼓励公民积极向巴别塔反映异常现象的风声,作为支援部的唯二员工之一,她今天就是来处理其中一项举报的。
404室这户明明没有住人,电表却一天到晚嗖嗖嗖地转。起先物业还以为是电表的问题,结果经过上下一通检修,电路完全正常。本来联系了另一个城市出长差的房主,原本准备等对方授权了后开锁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临要进门了又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赶紧上报了巴别塔。
虞柠今天一件只绣了巴别塔LOGO的日常衬衫一顶鸭舌帽,谁看都会觉得她是居委会的——新晋实习生。之前去物业那里接洽的时候,人家还以为是哪家的同事来串门了,等看清了赶紧啧啧称奇地夸一句年轻有为,虞柠表面笑嘻嘻地谦虚,她心里苦,她不说。
整个支援部就俩能这么差遣的员工轮换着用,这外勤跑得她都要麻爪了!
虞柠想到痛苦处又是一声叹气,她凝视了房门片刻,缓缓抬手,按响了上头的门铃。
“叮咚——”
无人应答。
虞柠:“……”
保不齐真是磁场影响电表出BUG了呢?
心里这么想着,她手上动作倒没停,竖起一根食指使劲去戳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但仔细听去,虞柠贴着门板分辨出里面似乎有哗啦啦的翻滚声。
啧,麻烦。
她也不在外头浪费时间了,直接掏出物业联系的锁匠配好的钥匙,二话不说地插进去一拧。
热浪迎面而来!
虞柠瞬间明白了这电费都花哪儿去了——天花板角落的空调正在呼呼直响,这一下差点给她吹得原地中暑。外头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鸟语花香“哐当”就成香草烤鸡了,要不是她知道对方应该认不出自己的身份,简直得怀疑就是准备把她引进来做成人肉铁板烧。
她硬是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下才敢继续往里走,结果紧接着就又听到那哗啦哗啦的声音,再仔细一瞧,大门正对的客厅位置摆着个四四方方的麻将桌,周围坐了三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在积极地往自己面前摸牌。
……合着搁这搓麻将呢。
“新来的!有新来的了!”这开门的动静理所当然地惊动了一门心思打牌的三只鬼,但它们完全没有流露出任何警觉和抵触,其中一个双手向外翻还身残志坚要打麻将的甚至又惊又喜地招呼道,“大妹子,我们这儿三
缺一,整伐?”
虞柠:“………………”
整个头啊!
两小时后。
“还是我胡,大四喜。”她喜滋滋地一推牌,伸出手,“给吧。”
三只麻将鬼:“……”
服了,怎么会这样,只有他们仨的时候明明有输有赢啊!
另外两个不约而同地瞪了刚才那个叫她坐过来的家伙一眼,然后跟吃了苦瓜似的把本来就又空又瘪的口袋掏个底朝天,然后艰难地把好不容易翻出来的最后几l个钢镚,往她面前推了过去。
“再——再来一把!”当真是应了鬼菜瘾还大,此刻已经成为麻友中现眼包的那位还就不信了,咬咬牙决定决一死战,“大不了先欠着,我——”
虞柠:“不来。”
真是亏了这帮鬼能在这里菜鸡互啄这么久了,打得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对唔住,我系人类。”她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还是巴别塔的,现在跟我走一趟吧。”
三只麻将鬼:“………………”
救命啊,怎么有人钓鱼执法啊!
巴别塔大楼里空旷的走廊里,竖锯满意地骑着自己才改造出来的新坐骑(注:不是从沼泽里捞出来的)吱扭吱扭地往茶水间去,一扭头就看到模样奇形怪状的三兄弟举起双手抱头蹲在墙边,鬼知道在干什么。
守在旁边的,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问。
“他们在别人家空置的房子里聚众赌博,还把空调开得最大,”虞柠说得正气凛然,“所以我没收了赌资充当个人活动经费,然后押送回来走程序。”
竖锯:“……”
他麻木地“哦”了声,骑着小三轮吱呀吱呀地走了。
自从某人的变谐BUFF呈几l何指数到处传染后,真TM越来越邪门了。
三麻客:“???”
没啦?这就没啦?!
这巴别塔吃枣药丸!
“大哥,”那双手外翻的家伙连法式军礼也行不标准,赶忙趁着政府官员不注意自己的机会凑上前讪讪道,“咱总不能束手待毙吧?你说咋整,我兄弟两个肯定二话不说跟着你上!”
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