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紧张地又去看会客厅的方向,没别的,他之前没见过白简,认知中,只以为斯悦和白简只有家世的差距,担心他受欺负。
可现在,不仅是家世,这气势也压过斯悦,刚刚斯悦屁颠屁颠跟着白简走近会客厅的样子,完全就是没有任何心机和防备的。
-
“你要和我说什么?”斯悦在会客厅挑了一张单人沙发窝进去,他坐下后,白简没有立即回答他,反倒是去书柜上取了几本书。
斯悦抱着抱枕,催促白简,“白叔叔”
白简终于掀起眼帘来,“为什么这么叫我?”
“你年纪比较大,这么叫也没错啊。”
“如果按照年龄确定称呼,你应该叫我一声祖宗。”
“”
“好吧,白简,”斯悦说不过他,“你要和我说什么?”
“阿悦,你想要婚礼吗?”会客厅内的隔音格外的好,外头的任何响动都无法传递进来,但窗户没有完全闭合,柔软的窗帘在实木地板上缓缓拖曳。
斯悦怔了好半天,才摇头,“我不想。”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在白简跟前很少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也是斯悦的典型性格特征。他说完以后,望进白简深邃的眸子,默然了会儿,又说:“只是协议,我觉得也没必要搞太多□□,协议到期后,我们一拍两散,现在营销得越真实,到时候对我们分开越不利。”
白简的手指划破了手里书本的封皮,眸色异于平常的深沉,月光穿过薄亮的玻璃,照进他的眸子里,映出清晰的一轮霜色的月。
良久,白简勾起嘴角,夸赞道:“阿悦说得对。”
他夸奖得情真意切,斯悦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还行吧。”
“”
“书看得怎么样了?”白简垂眼,用手摩挲着书皮上破损的地方,眼里不见太多情绪。
“嗯”斯悦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说起了别的,但也是他本来就准备和白简说的事情,“白简,我们老师布置了作业,要画人鱼图,连骨架都要画进去,我上网搜了,图片特别少,还都特别糊,家里有没有什么图书给我用用?”
要求太仔细,对人鱼来说也算难事,对完全不了解人鱼生理结构的人类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斯悦平时能靠电影里脑补,但真要将身体结构各个细节的骨骼补全,还是很有难度的。
“这个关系到平时成绩,要是这学期的学分太低,”斯悦说,“下学期就会被分配到青北下边的县里和乡里实习。”
“嗯,到时候我让陈叔把书送到你的房间。”白简并未多问其他。
房间。
说起房间这个事儿。
“还有还有”
“阿悦?”白简抬起头,叫了他一声。
“嗯?”斯悦不明白为什么白简突然打断自己说话。
白简看着对方与这里完全不契合的天真表情,无奈道:“你继续。”
“”
“好的,我刚刚是想说,等会我可以在你房间待两个小时吗?让周阳阳睡我房间。”
白简一时间没能理解,“为什么?”
尽管知道这里隔音不错,但斯悦还是下意识地小声说:“我们不是联姻吗?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从来没睡过,那不就露馅了吗?所以我和他们说,我们是睡完之后分开睡的。”
“我先在你房间和你待两个小时,我再回自己房间,他们就会以为我们睡过了。”斯悦觉得这个安排真是棒极了。
白简不想看见斯悦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操心,“陈叔给他们安排了客房,不用担心。”
“不是,周阳阳和江识意不睡客房,他们和我一起睡。”斯悦说道,说完之后还颇为烦恼地说,“不然我费这么大的劲做什么?”
白简深深地看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斯悦一眼,嘴角微扬,“好,随你,我听你安排。”
听你安排
斯悦觉得这句话怪怪的,怪烧人耳朵的,他抬起头古怪地朝白简看去,这是白家,听他安排做什么?
-
入夜。
海浪在月光底下泛着银色的光,深不见底的海洋在这样的月光下也悄然变得温柔起来。
斯悦抱着书在白简的房间里。
考虑到白简房间奇异的布局与陈设,他将穿习惯了的浴袍,换成了上下分开的睡衣。
上次来的时候,白简的房间除了床和书柜,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这次却多了沙发和地毯,靠近窗台还摆了一盏黑色的蜡烛,烛火正左摇右摆的摇曳着。
“烦死了。”斯悦趴在茶几上,撕掉了今晚第三章素描纸,他没什么画画天赋,照着画都能画成鬼,班群里不断有同学上传自己的进度,有的人还上了颜色,五脏六腑都用了不用的颜色特意区分。
卷死他了。
他连个头都没画圆。
白简在一旁看书,看的也不是专业书,是国外的一些散文集,耳边不断传来斯悦的“烦死了”“艹”“这笔不行吧”“人鱼唧唧这么大的吗?”,他再能装作听不见,一些乍然的声音还是会引走白简的注意力。
他垂眼,看见斯悦脚边的一堆纸团,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