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长姐嫂子,予栗妹媳,从前是我做了太多过分的事,那日你们不计前嫌救我一命,我便一直都是欠着你们一句道歉和感谢的话,往后长姐嫂子还有予栗妹媳,但凡是能用得着我予争的,必定赴汤蹈火!”
经历战事之后予争确实比从前变化了不少,尤其是这一年多之前跟她在一起的庄元李瓷,还有武大都看在眼里。
予争过去虽然使过不小绊子,不过到底没酿成什么大错,如今又改过自新,几人又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揪着过去不放,这事便也就算过去了。
回泽源村的事儿昨日便说好了,武大一家也跟着一起回去,这会儿予争听说了,便也有些想回去,可她今日并不是休沐,只好神色恹恹的送着几人离去。
庄元见了她这样,便说道左右这两日无事,让她明日下午赶回来,她去跟许自焕说一声就成。
予争一听,心情激动不已,连声谢过庄元,便主动承担了驾马车的任务。
她的变化几人自然是知晓,但如此的喜悦还是让她摸不到头脑。
直到一路往泽源村越走越近时,予争突然隔着车帘开口说道:“年初的时候予松走了,他临走时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知道是我把他从村里带出来,也知道是因为有长姐和予栗他才能活那么久,他向我不停的道谢,还让我替他感谢你们。
“从前我对宗族姐妹兄弟,甚至是予兴都不在乎,可自从予兴遭难,到你们不计前嫌救下我之后,我…”说到这予争突然自嘲一笑:“我才算是良心发现吧,其实…把予松带出村里,也不过就是顺手而已,我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带这样的一个累赘,可最后我还是把他带了出来。”
“所以那声声的谢意我受之有愧,可又很庆幸我当时的顺手,让我彻底的觉得,做个好人真是太爽了!”
予争说完,嘴里还传出爽朗的笑声,车厢里的几人也会心一笑。
这时沉默许久的予栗,突然撩开帘子对外面的予争说道:“二姐,其实你也没有坏的那么彻底。”
突然想起了曾经的往事,予老夫人还在世时,予争一家不如那时风光,予争和予兴都是跟在予安的后面才敢欺负予栗。
但有一次被予安欺负狠了的予栗怎么也爬不起来,还是予争伸手扶了她一把,尽管…
当时也是冷嘲热讽,但总比予兴要好许多,予兴还在一旁笑话她。
就像予争自己说的,她顺手把予松救了出来,就算还不是个好人,也算不得一个彻底的恶人。
予栗说完这话就退了回去,留下予争一人愣了许久,眼眶渐渐泛着红,嘴上嘟囔着:“是嘛?我怎么觉得我坏透了…”
不过说这话时声音太小,车厢里的人谁都没听清楚她的话。
只把予栗说的听清楚了。
一时间予安和柳淮絮心里都有些复杂。
予栗的话亦如她的人,从前予争没说起这些的时候她心中的想法恐怕跟两人一样,可一旦此人改变予栗就会把人往好了想。
过去的那个予安对予栗的不好,柳淮絮和予安最是清楚不过了。
那时的予栗也并不是只有怨气,是怨也爱,甚至期待。
所以予争她更是能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了。
柳淮絮和予安对视了一眼,一起伸手摸了摸予栗的头发,予栗不明所以,但看着长姐和嫂子带着笑意,也抿着嘴笑了笑。
……
一行人到达泽源村的时候刚过晌午,武大一家回了自己家去,予争这是把一路驾着马车到了老宅,下车敲门,没过多是门便被打开了,开门的人是崔寡妇,予安等人见了面色皆是有些尴尬。
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崔寡妇面色自然,喊了予争,又让几人跟着一起进门。
直到进了门见到坐在主位的予四姑往几人面前走时,予争才反应过来似的说道:“长姐我忘记跟你说了…”
“我母亲和娘亲在寿源村逃了出来,去年成的亲,如今我母亲是代理族长,想着等你回来便把族长的位置还给你。”
“不不不…不必了,四姑是长辈,当族长是应该的。”予安推辞道,她在临阳有事忙不说,往后可能还要哪里都跑,哪有时间做什么族长啊?
可能是予兴没了,又在寿源村遭了罪,予四姑比前些年老了不少,两鬓有些白发手里还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到予安面前,露出从未有过的和善:“予安是我予氏嫡长女,理应做族长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