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清早,予安被外面的炮竹声吵醒,看了眼被吵醒而不耐烦的柳淮絮,坏笑了一下,然后利落的翻身下床把婴儿床里的予初抱了出来。
今日可以说是予安蓄谋已久,她想着今年是予初过的第一个新年,一定要格外的印象深刻。
被抱起的予初懵懵懂懂,被自己母亲放到了梳妆台前,一顿涂涂抹抹。
把予初画成年画娃娃,既是庆祝新年也是给柳淮絮的一个惊喜。
柳淮絮不在,予初乖得很,不哭不闹就任由她画着,可就在最后点额头红点时予初突然乱动了起来,予安拉住她的小手,唬道:“不许乱动。”
予初撇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含糊不清的喊着娘亲。
予安以为予初是想柳淮絮了,也没多想,给她额头红点点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这时肩膀突然感觉被拍了一下,转过头,发现柳淮絮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予安抿抿嘴,指着予初说道:“媳妇,给你的新年礼物…嗷!”
年三十的清早,予初便被予安狠狠的欺负了,而予安…
拖着腰伤去准备年夜饭。
柳淮絮拧的这一下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狠,予安做饭时一直疼着。
不过也好在将军府里人多,不太用的着予安,只有几道菜是柳淮絮想吃的,予安才亲自做。
算起来这是予安来到这里过的第三个年了,也是第一个没有予栗的年。
早在柳淮诚和宁王婚礼之前,予栗便来过书信这半年课业繁忙实在是抽不出来身,恐怕过年也未必能聚到一起,当时予安和柳淮絮还为此很惆怅。
不说过年,就是予初出声之后予栗也没见过,予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小姨。
不过课业繁重予安和柳淮絮也只能理解。
最起码将军府的人不少,过起年来也还算有滋味。
当然,这也只是她们的所想,现实是年三十宁王和柳淮诚需入宫参加宫宴。
府里一起过年的除了她们一家三口之外,就是齐四湖和阿韵。
从婚事开始两人深入简出,偶尔齐四湖会和予安一起去店铺,阿韵也会去帮着照看予初,但更多的时候两人都是在屋里,很少出来。
年夜饭上桌之后,小院子里的萧锦钰也出来,见到几人仍旧是怯怯的。
予安和柳淮絮见到她过来微微有些诧异,她们还以为萧锦钰跟着宁王和柳淮诚入宫了,没想到竟然在府里。
随即又想到,当日大婚萧锦钰也是同样没有出席。
京中传闻她们没听过,但种种事迹表明,萧锦钰有些事情并不简单。
不过没人说起,两人自然也不会多问。
还是按照平时的样子,让予初跟萧锦钰一块玩,几个大人吃吃喝喝。
按照予安和柳淮絮的计划,开春她们们便要返回临阳了,到时候京城的两个店铺也会步入正轨,一切无忧。
唯有萧锦钰能够见到予初的机会要少很多。
毕竟予初还小,来回的奔波明显不适宜,而萧锦钰要是去一趟临阳,显然也不太可能。
所以便尽可能的让两个小孩在一块玩。
萧锦钰也知道予初不能一直在京城,便也格外珍惜这段时间,每日早早的便守在予安和柳淮絮的门口。
就连本该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宁王也没送她去,而是打算予安等人走后再送。
……
三月节之前,予安等人收拾好行囊准备返回临阳,亦是想趁着三月节时回泽源村祭祖。
去年赶上战乱,几人又在涂州实在是没办法回去,所以今年既要回去,就要早些出发。
出发前一日,忙碌许久的萧锦昭也过来送行,一进门便笑着对几人说道:“知道你们要走,本王特意给你们准备了惊喜。”萧锦昭看了一眼身边的内侍,内侍弓着腰缓缓退下。
几人等了有一会儿,便见到内侍归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浅绯色官袍之人。
内侍特意挡住了这人的脸,予安几个看的云里雾里,直到踏进门后,才挪出位置,身后人的脸也被几人瞧的清楚。
微微惊讶一瞬后,此人便躬着身喊道:“微臣大理正予栗,见过太女殿下,宁王,柳将军。”
萧锦昭手一挥,笑道:“免礼。”
“此次叫你到将军府,是为了让见亲姐和嫂子的,不必拘礼。”
萧锦昭话虽如此,但予栗已经不敢放松,腰背站的笔直拱手应道:“是…”
官袍加身的予栗比一年多前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予安和柳淮絮看着她笑了笑,而予栗因着萧锦昭在却是只眨了眨眼睛,拘谨的厉害。
萧锦昭也瞧了出来,淡淡说道:“惊喜已然送到,本王还有要事处理,便先走一步。”
萧锦昭话音落下,予栗又弯着腰恭送,一时间萧锦昭有些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你与你长姐与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在朝堂中,不必如此。”
予栗弯着的腰还未站直,回应道:“不可,太女乃东宫储君,予栗不可逾矩。”
萧锦昭本是好意却被噎了一下,连说了几句好,然后拍了拍予栗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