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她不好意思了起来,“你乱说什么啊。”
她只是可怜陈程,才会愿意和他做朋友,至于喜欢……虽然陈程也很好啦,但她怎么可能喜欢陈程。
苏乱好像一点也看不出她的羞恼,好整以待的看着她说:“那你为什么要替他感谢我。”
白晴生气地说:“他是我的邻居,我为什么不可以替他感谢你。”
病床上的少年看着她,他大概想说点什么,但蹙眉之后似乎又选择闭嘴了。
解释这个大概很没必要,他不觉得自己会谈恋爱,白晴是他的邻居,也是他少的可怜的朋友,但要说感情,真的一点也没有。
可这要和才刚刚认识还救了他一命的人解释,就显得太画蛇添足了。
“你们这儿的邻居真有意思。”苏乱说,还没等白晴生气,她就从病床上下来了。
白晴吓了一跳,但她发现苏乱不是冲着她来的。
她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又惊讶的叫了一声,还有点不可思议:“……齐远?”
那个脾气暴躁、据说天天和人打架斗殴的不良少年身材高大,尽管五官俊秀,但眉目之间自有一股戾气,冷冰冰的怵人,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惹。
虽然在女生间人气很高,但从来也没人敢和他告白的。
她们一直认为,齐远这种人肯定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肯定会半点不给面子的拒绝。
但此刻他眉眼间的戾气仿佛冰雪消融了一样。
像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青年,接过妹妹递给他的削好的苹果。
陈程撤回了视线。
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地抿起唇,心里又有些复杂的想。
……原来不是给他的。
幸好没有自作多情的说谢谢。
苏乱打了个小哈欠,慢吞吞地说:“……我没成功,到一半就断了。”
齐远瞥见了盘子里七八个削好的苹果和一大把苹果皮,他没管那个玩笑一样的打赌,只是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手疼吗?”
白晴:“……”她瞎了。
这个人要是让她的同学们看到,估计都会吓得六神无主,那个据说天天要送人进医院的大魔王齐远居然是这个样的……整个人设都崩掉了啊!
苏乱摇了摇头,她说:“我有点困了,我们回去吧。”
齐远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病房里的其他人,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就准备带着妹妹回家了。
陈程叫住了他们。
他其实看起来有些过于的孤僻和冷漠,似乎也不善言辞,又因为总是下意识的皱着眉头的原因,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接近。
但他现在的神情与冷漠无关,尽量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激。
他甚至忍耐着疼痛半坐了起来,深深的低下了头。
疼痛令他额头上没有被纱布包裹住的部位沁出豆大的汗珠,整张脸都是苍白的,“……真的非常非常的谢谢你们。”
齐远大概是觉得很麻烦,他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感激。
因此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啧了一声:“你快躺下吧,扯到伤口更难好了。”
苏乱其实不太喜欢他,因为他身上总有股她不太喜欢的清高。
尽管他并没有对她展示清高的一面,但他的神情充满了抗拒,这比白晴那种敏感而又自卑更加不易察觉,但却更加的尖锐。
但现在她多少觉得他要可爱些了。
尽管他额头的汗珠一直在往下滴,因为疼痛也在不自觉的蹙着眉头,看起来狼狈极了,可至少现在的他是真诚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的。
也因此,苏乱对他笑了一下。
只是很短暂的一下。
陈程愣住了。
他能分辨出他人的善意与否,这既是直觉,也是被生活磨练出的无可奈何,以至于他一开始察觉到女孩儿的不耐的时候,是有一些难以描述的复杂的。
从理智来说,他能理解对方不得不扯上麻烦的不耐烦。
因为她本来就没有任何义务要去救一个陌生人,她能这么做,还愿意等他醒过来,尽管态度不耐烦,但始终证明是个很好的人。
但从情感上来说,他当时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明明是非常温柔的。
尽管很轻很慢,充满了疏离的距离感。
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这让他多少有点贪恋那点温暖。
这种反差让他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无所适从。
他大概表现得很糟糕,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显得那么冷漠,换谁都觉得是白眼狼,也不怪她那么不耐烦。
但就在刚刚,他好像短暂的。
短暂的看到了那朵开在云端上的花的全貌。
陈程还想说些什么,可那个女孩儿已经跟着齐远走了,他只看见了一点背影,她似乎在仰起头来和齐远说什么,露出的侧脸既干净又漂亮,有着说不尽的钟灵毓秀。
白晴突然啊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程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来,听见她惊讶的说:“这个是她做的吗?”
他顺着看过去,终于发现刚刚女孩坐着的病床旁的案几上摆放的托盘里,不只是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