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华吓了一跳,道,“爸?”
林弈缓缓推开她,沉声道,“林舜华,明天我会去你学校,向老师给你办理转学,从下星期开始,你去华严部队学校报到,以后你在那里上学,直到你考上大学!”
华华瞬间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反应过来,她蓦地尖叫一声道,“为什么?爸,我才不要去华严呢,我就喜欢现在的学校,我哪儿都不去!”
“由不得你!”
林弈冷下脸,他这些年职位越升越高,身上气势十分冷厉骇人,只是他一向在部队才这样,回了家后,就是温和细心的好爸爸。
华华还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么可怕的一面,愣怔了一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上来扑打林弈,骂道,“你是个坏爸爸,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凭什么把我送去那里?反正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林弈眸底厉色一闪,这孩子真是惯坏了,怪不得会对父母动手!
他伸手就拎住她扔上了床,淡声道,“现在要么闭嘴,要么睡觉,你要是再哭,就去外面哭!”
他手指了下窗外。
他虽然语声平淡,但华华听出了他语声里的警告,莫名就知道父亲肯定会说到做到。
她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漆黑一片,枝摇树摆,还有大风刮过的呜呜声音。
她吓的一下子就闭住了嘴,生怕爸爸真的把自己扔出去。
林弈不再理她了,转身出门,顺便把房间灯给关掉。
黑暗中,传来女孩子呜咽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委屈和伤心,“我讨厌你们!你们都是坏人,我再也不喜欢我的爸爸妈妈了……”
林弈身形顿了一下,站在门口淡淡道,“同样,我们也很失望,我们这么疼爱的女儿竟然是一个欺骗老师父母,还有对母亲大吼大叫,对父亲拳打脚踢的孩子!如果你是这样的,我们宁愿没有生过你!”
小女孩儿惊呆了,眼睁睁看着父亲关了门,将最后一丝光线也带走。
晚上,林弈和顾蔓说了自己的决定。
顾蔓沉默良久,最终点点头叹道,“这样也好,只是她还太小,一个人在华严生活,我有些不放心……”
她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华严是部队学校,属于半军事化管理,从小学开始就是寄宿制,孩子们一个星期只有一天能回家。
而且除了普通的文化课外,学校里还有体能军事等方面的训练,自己娇滴滴的女儿送到那里,也不能知道她能不能受的了。
林弈握住她的手道,“孩子总要长大的,我们一直护着她,只会把她宠的不成器!”
顾蔓点点头,尽管心里万分不舍,却没有反对。
她知道林弈说的是对的,华华被宠坏了,家里的长辈们个个把她捧在手心,就算她们夫妻严厉的教导她,她也难免会仗着长辈的宠爱胡来。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变成第二个苏芸珠!
晚上,顾蔓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到要把女儿送走,心就如刀绞一般。
林弈一直揽着她,她的泪水将他胸前的衬衫都打湿,烫得他心尖有些疼。
这是夫妻两自孩子出生后,第一次心情如此沉重。
第二天,林弈向部队请了假,亲自去华华的学校给她办转学。
天气阴沉沉的,昨晚刮了一夜的风,早起开始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华华被勒令在家,尽管她又哭闹又绝食,赌气不吃早饭,顾蔓也没有心软,没把她放出房间。
小区外不远的银杏树下,顾国栋扶着车子翘首以盼。
他一大早就跑来了,在这里等了又等,也没有看到华华的身影。
她是怎么了?生病了还是被打骂了?怎么可能不上学?
顾国栋无比焦急,一直等到了九点多。
雨渐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穿着单衣站在树下,很快就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最终,他也没有等到华华出来,垂头丧气的推着车子回去。
哪知道在路口,他又碰上了那个裹着头巾的女人,女人顶着把伞,看到他眼神一亮,小跑着过来,将伞忙不迭就移在了他头顶上,焦急又埋怨的道,“怎么出来也不披个雨衣,淋成这样,要再生病咋办?”
看着女人眼里满满的关心,顾国栋心头终于有了一丝暖意,笑道,“不妨事,姨,你咋又来了?”
女人这才想起什么,手忙脚乱把怀里一直抱着的一袋子东西递给他道,“我找上工作了,今天早上买了几个红糖包子,想着你肯定爱吃,就给你送了过来……”
顾国栋惊讶道,“这,这咋行?姨你自己留着吃吧。”他推拒着坚决不肯收。
虽然没听女人说过,但看她穿的这么简陋破烂,一看就没什么钱,给他垫的医药费他还没还,他怎么可能再收她的东西?
女人一把将包子塞他怀里,笑道,“我早吃过了,这些是给你留的。”
她看着顾国栋的眼神无比温柔欢喜,直到看他收下,她才笑的一脸满足。
顾国栋正和她说着话,就听到身后顾洪生的声音道,“阿栋,你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