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邦无奈了,抚着她的肩膀道,“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蔓儿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囡囡好的,她是真心对咱们的,你可不能说这种糊涂话让人寒心!”
春草抹着眼泪道,“我哪句说的不对?她们穿金的戴银的,哪知道我们的苦处?还埋怨我不给孩子吃肉,我们现在连个房子都没有,吃肉吃的起吗?再说了,她哪来的钱?如果不是当初我给她的那本书,她能办起这么大厂子……”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嫉妒,顾安邦一惊,扶住她的肩膀道,“说什么傻话!”
看到春草满眼的泪水,他声音缓和了一下,道,“春草,别说这种话了,让蔓儿听见我们成什么人了?当初你是给了蔓蔓那本书,但你又不识字,那本书在你手里也没用,是蔓儿发掘出了这本书价值!
日化厂虽然有几款护肤品是书里面的方子,但蔓儿也做了改良,她精通中医药,才能让那些东西效果越来越好,更何况,蔓儿几次帮你,你也是因为她才能来城里,我们可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春草趴在被子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知道顾安邦说的是对的,曾几何时,她也是对顾蔓满心感激。
但随着在城里日久,她的眼界渐渐开阔,她识了字,知道了那些护肤品的配方都是来自她家祖传的那本医书,她的心就一日比一日不平衡。
她一日日看着顾蔓她们过的那么风光,顾蔓越来越有钱,想买什么几乎不看价钱,身上穿的戴的,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价钱。
而她却越过越窘困,顾大妈知道她和顾安邦结婚后,一气之下掐断了家里的来源,根本不和他们来往了。
她和顾安邦的工资每月加起来也不过才七十多块,这在普通人家来说是不错的收入了,可是他们想买房,靠这点工资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帝都的房价越来越贵,一个普普通通的带小院的房子就得小一万块钱,她手里虽然有顾蔓给的五千,但那又够什么?
她天天不敢吃不敢穿,勒紧裤腰带攒钱,在她们面前无比自卑。
尽管她已经在努力的学习了,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化淡妆穿高跟鞋,可在她们面前,她依然就像那个刚从乡下过来的村姑,什么都不敢说,不敢要!
就像今天,给囡囡这点衣服就花了快二百块,顾蔓眼也不眨就付了,可她作为孩子亲妈,在旁边有多难堪。
顾安邦还在劝道,“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房子的事不急,我早说过了再过上两年,我好好表现,单位说不定会给我们分房子,你也不用那么节省,该给孩子吃就吃,也得给囡囡买点衣服,她是个女孩子,也大了,穿的太差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春草赌气道,“谁让她跟了我这个没本事的娘,有本事就让她投胎到顾蔓肚子里,可不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顾安邦皱眉看向她,他竟没发觉从什么时候起,春草竟变的这么偏激尖锐。
春草也察觉到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垂下头委屈的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都怪我没本事,要不然也能让孩子吃好穿好……”
顾安邦拍拍她的肩膀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现在挣的也不少,用不着委屈孩子……”
晚上,春草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嫉妒和不平衡就像一条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
她想,是,顾蔓是帮了她很多,没有她,她甚至不可能来到帝都,也逃不出齐家那个火坑!
可那又怎么样,相比起她所给她的,这回报太少了!
那本医书是她家的,当初她不识字才误当什么不值钱的东西给了她!
可现在她也识字了,也认识药草了,既然顾蔓能靠它开厂子,她为什么不能?
这个念头一到了她的脑海里就怎么都消不掉了,春草翻来覆去,这个想法就像刻进了脑子里。
顾蔓没发现春草的一系列变化,知道春草想攒钱买房子,之后她每次给华华买衣服的时候,都会给囡囡也买几套,还曾和黄小娇商量过能不能把春草提拔到管理层位置。
黄小娇却为难的道,“春草姐性子太闷,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提她到管理层肯定不行,她都管不住人。”
顾蔓想想也对,春草的性子自卑又懦弱,根本不适合管人。
她就只能借着奖金的名义,打算在年底多给她些钱,顺便想劝劝她入股,毕竟有了分红,她每年才能有固定的收入。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回报她的方法了。
日子波澜不惊的过,每个周六,顾蔓都会去顾家吃顿饭,周日则去苏老爷子那里,陪爷爷和父亲。
顾军和齐峰已经初中毕业了,两孩子的成绩都不错,同时考入了市重点高中。
顾蔓看过两人的成绩单后很高兴,一人送了一枝钢笔,鼓励两人好好学习。
中午,顾蔓留下来吃饭,顾洪生出门去买熟肉,走了老半天还没回来。
顾蔓帮着王惠做饭,边诧异道,“爸这是去哪儿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王惠不在意的道,“谁知道他!说不定又去胡同口看人下棋了,我去找找他……”
她拿围裙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