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张嘴开始哭嚎,顾蔓就蹲了下来,一柄冰凉精巧的小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了她的脖子,带着一骨泛入骨髓的森冷寒意。
顾蔓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唇角翘起道,“你敢嚎一下试试!我就敢弄死你!”
赵秀莲惊骇的张大眼睛,但那柄锋锐的小刀就紧紧的贴在她脖间的颈动脉处,她吓的一动不敢动。
但她也不相信顾蔓真的敢动她,竖着眉色厉内荏的道,“你个小贱人,你还敢杀你妈……”
她说一个字,那小刀就往皮肤里压迫一分,转眼间赵秀莲的脖间就一阵刺痛,一股细细的血线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赵秀莲骇的差点尿裤子,她没想到顾蔓真敢动手,全身抖的就像筛糠,尖着嗓子道,“别,你别……”
顾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幸亏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练解剖,走哪儿都带着手术刀。
头12看书点的光影从枝叶间洒下来,她的神情那么平静。
然而那双眼睛,黑幽幽,冷冰冰,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牢牢盯着她,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噬血狠意。
赵秀莲突然心底泛起了一阵战栗,这样的顾蔓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她印象中的这个丫头,瘦小,懦弱,任她怎么磋磨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对着当年的那个漂亮女人,赵秀莲其实心底嫉妒的厉害,所以对和那个女人越长越像的顾蔓,她将一腔阴暗的心思都发泄在了这个无辜的小孩子身上。
看着那张漂亮柔弱的脸上露出那种痛苦的神情,她心底才痛快。
后来,顾蔓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木呆呆的,她打她时学会了跑。
再后来她更有了主意,会跟她顶嘴,会跟顾老太告状,及至她考上了大学,赵秀莲就再也奈何她不得了。
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蔓,眼底幽暗冰冷,带些腥红,就像她真的杀过人似的。
那柄尖锐锋冷的小刀只有拇指般细长,从顾蔓的指间只露出半个刀尖抵着她。
从远处看,就像顾蔓在摸她的脖子一样,怕是别人根本都看不见那柄刀子。
赵秀莲脖子疼的厉害,她又不敢去捂,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的道,“蔓儿,蔓儿,咱……有话好好说,你,你先把刀子……放下……”
顾蔓微微一笑,刀子却没有收了起来,慢条斯理道,“现在愿意好好说话了?”
赵秀莲心里恨的厉害,但她现在动都不敢动。
现在的顾蔓神情平静,但在她眼里,顾蔓就跟疯了似的,身上带着的那股危险劲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直竖。
之后顾蔓再问她什么,她不敢不答了。
从她怎么来的,之前怎么样都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顾蔓收回了手,但那只小刀就在她雪白修长的指间把玩着,翻转,飞舞,旋转,别提多灵活了。
那小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薄如蝉翼,锋锐的厉害,在日光下散发着冷冷寒光。
所以尽管顾蔓不拿刀子逼她了,赵秀莲依旧吓的心惊胆战,生怕顾蔓一个不开心就给她身上来一刀。
顾蔓问完了话,心里有数了,淡淡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我给你钱,你拿了钱立刻滚回乡下去,以后我可以养着你,每月给你寄钱回去,但是你不能出现在顾家面前!二,我找个人把你送回乡下去,但钱你是别想要了,你自己选!”
反正顾蔓是不可能让她留下。
顾洪生和王惠刚刚结婚,她不可能这个时候让赵秀莲去搅和他们的生活,所以只能把赵秀莲快刀斩乱麻的送走。
赵秀莲气的浑身发抖,她这么辛苦才到了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人赶回去的。
她想冲着顾蔓破口大骂,但看着她手中那柄精巧的刀子,硬生生把冲到喉咙的骂声吞了回去,却依旧愤怒的道,“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妈……”
“妈?”
顾蔓唇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上辈子人生所有的悲剧都是她这个妈带来的!有这样的妈她还不如早点死掉!
要说养育之恩,她上辈子早就还清了,虽然被赵秀莲顾茵这对母子害的那么惨,但她所有的钱还是用来孝敬了赵秀莲,以至于后来导致儿子生病,兜里都翻不出一毛钱来!
顾蔓深吸了一口气,尽力把心底剧烈翻涌的杀意压了下去。
只要一想起从前,她就恨不得把那个愚蠢的自己给掐死!
所以这辈子,她绝不可能再受赵秀莲掣肘。
而对赵秀莲这种滚刀肉浑人,除了比她更狠,彻底吓住她外,根本没别的法子!
她不想再废话了,站起来淡淡道,“你不想答应也随便,你尽管可以在这里待下去,但你只要敢出现在我爸和军子跟前,别怪我不客气!”
她也没看赵秀莲的脸色,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才像想起什么的回头道,“对了,你如果觉得告我学校有用,尽管找去,但你的后果我就不好说了!”
她头也不回就走。
赵秀莲看着她的背影,就像看着什么恶魔,却满心不甘的厉声道,“你,你敢!这可是城里,有公安管着的,我,我是你妈,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