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一路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行去时, 萧清毓则隐匿了身形,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虽是好奇师尊去处, 但美其名曰“保护师尊”。
【主人,他在后面, 要绕个路把他甩掉吗?】
许是血脉初初成熟,又饮了酒的缘故, 萧清毓周身气息收敛得不如平时干净, 而楚浔精神力极其敏锐, 无须明风提醒, 也能隔着一段距离就察觉到他走过之处空气中余下的一缕隐秘桃香。
“我知道,”楚浔脚步不停, 也不回头,仍旧向前走着, “他愿意跟便跟吧……也正好遂了他护着我的意。许久不曾装没有修为, 险些要生疏了。”
为了尽可能贴合城中百姓的生活方式,楚浔脚步不快,一路上将沿途诸多桃树的位置和细微差别仔细刻入识海之中。
而萧清毓跟在他身后一里左右, 见师尊毫无异样,还自以为自己藏得颇好。
城主府虽不在城中大阵阵眼地带,不能受大阵汲取的凡人精神力的滋补, 风水亦逊色一筹, 但毕竟是城中说一不二的萧氏的居所,坐落于数条灵脉交汇之处,其灵气之浓郁,在此方小世界内堪称上等,以城主府为中心的二三里地带之内, 灵气几乎滚滚如龙,已不像是自然可以形成,倒像是以何种秘法,强行聚集他处的灵力至此。
“听闻桃花坞不知为何凡人皆生活美满富足但修士极少,而居民又不愿迁居而出,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么?”楚浔悠悠一叹,“城主府一脉如此做派,几乎将城中灵气尽皆抽于己用,与直接夺取他人气运,又有何异?”
原来这看似风平浪静、宁静祥和的桃花坞,竟如斯暗潮汹涌,一切安宁都不过假象。
远远望去,城主府的楼宇建筑占地极广,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比楚浔从前在诸多宫廷剧中所见的皇宫还要富丽堂皇。
而城中居民竟对此毫无怨言。
此地阵法操纵心智之能,果真厉害至极。
“竟然奢靡至此,”楚浔摇了摇头,眼底闪现一丝不赞同,“仅是一处分家便能如此猖狂,也不知那萧氏主宗,又该是何等‘气派’,这‘气派’,又是用怎样的代价换来。”
还好这劳什子萧家没把他家小徒弟养歪。
萧清毓一路跟在楚浔身后,神色复杂。
再不愿意承认,他体内亦流着萧氏的血,与法则之力亲和无比,一靠近此地时,血脉便微微奔涌起来,与此地的气息生出些许相呼应和的意味。
先时在那宗祠之内的经历已经证明,他与萧家灵力出自同源。
仿佛一冠上了这个姓,便永远摘之不掉。
思及那女鬼颠三倒四的控诉,即便其中真假参半,也能说明这萧家做下了无数脏污之事。
一城百姓的灵根天赋、桃花谷全部生灵的性命……
纵然他知晓那些腌臜之事与自己无关,萧清毓心底仍是生出些许不安和惭愧之感。
只是不知萧家和那幻境里的“萧先生”,与那一众想要害死自己之人,又是何种关系。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浮躁之意暂时抹去,此刻并非刨根究底的时候,他来此本也只是为师尊“保驾护航”而来,其余诸事,皆应当抛在脑后。
很快,楚浔离城主府便只剩下了百步左右距离。
“有点不对劲,”楚浔眉头一皱,停下脚步,“明风,你仔细检查一下,此地可是未有禁制?”
【探测完毕,检测到被暴力破除的禁制遗迹残留,目前并无禁制存在。】
城主府本该戒备森严,但他一路走来,非但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连到了城主府近前,都没有禁制。
是刻意为之的请君入瓮,还是变故徒生?
楚浔沉吟片刻,决定大着胆子将自己的精神力放开些许,进一步感知内中情形。
若单为诱他们二人落入圈套,如此冒险,甚至可能泄露城主府的机密,实在得不偿失。
境界拔高之后,精神力便更为精细凝实。此时,楚浔将精神力罗织成一张巨网,自高空向那楼宇左近之处包绕而去。
淡淡的血腥之气自神识之网内清晰传来,与之相伴的,是刺鼻古怪的花香。
似是桃花又不只是桃花,像是……以鲜血浇灌的桃花。
此处的血腥味很是新鲜,分明是刚刚产生不久。
楚浔心中预感有些不妙。
此处的禁制被破,又为血腥之气所笼罩,加之那古怪的气味——这偌大一个萧氏城主府,总不会是被那女鬼一人给血洗了吧?
而且这时机如此巧合,自己前脚才破了那女鬼的套又将其重伤,后脚这萧府便遭如此大难,那女鬼的动作真能分身有术,动作如此之快么?
而藏在后方的萧清毓,神色亦有几分凝重,只是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看此处情形,屠杀应是刚刚发生不久,还未被城中百姓发现。然,明日一早,百姓开始活动之时,一定会注意到此间异样。
如今还只是城主府的覆灭,此后,恐怕就要导致城中大乱!
而城中又有那诡谲阵法,不知城主府的大变,会对其造成何种影响。
那府中之人分明与自己出身同宗,他却只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