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连砸数拳,将刀光剑影学海都轰开,只身撞开时空,主动迎上吴病已:“法无不易,你足以称贤!来!予我更多!让我看看当代法宗更强的表现!” 吴病已停下脚步,面容未改。高冠不动,掌分八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自觉或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 他本身成为法尺,成为准绳,是一切规则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以他为中心,才延展纵横,清晰规矩。 他的左掌是规,右掌是矩。 双掌分开,便重新分开了此世。 现在,在他和孟天海之间的这段距离,已经被全新的法律所规束。 孟天海的一举一动,都要合律,不然就是触法。 触法必有究! 双掌八门,一世尽法。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此八门者,定八方边界,令拳势不走。把孟天海所有的狂恶,都锁在此间。 此即矩地宫镇宫绝学,吴病已亲创的【八门法界】! 一入此界,永世难出。 八门都非门! 若循律,自然要驯服于法,只能一步步自枷自锁,慢性死亡。 若违律,法不轻饶,当即就要押赴刑场! 一般的真君身陷此界,怎么也要先看看局势,观察一下道则,找一个相对平衡的时空点,算一算相应的代价得失,再行出手。 但孟天海不同。 他一入法界,身担万般压力,当场拳砸死门! 就是要做最错误的选择,就是要触发八门法界最强的反击,真有盖压一切的强势。 死门为三大凶门之一,不利吉事,宜吊死送丧,刑戮争战,捕猎杀牲。 孟天海以拳触之,当即触发五刑。 空中凝现五种刑具—— 刺字之细针。 割鼻之狭削。 断足之长斧。 去势之小匕。 斩首之大刀。 它们是法律威严的体现,是威慑得以存在的基础。 它们代表的是法家古之五刑! 墨、劓、剕、宫、大辟! “天行有常,无情而公。山海皆丛林,独人世在其外。如何?在内为德,在外为法。”吴病已的声音响在八门法界,森严冷酷:“然德无常形,法有定规。故德不长倚,法能长循!” 在握住昆吾,踏入血河搏命前,司玉安就已经把赤琥珀般的真源火界,丢回了姜望手里。姜望也就一直拿在手中,并未放开。 此刻的真源火界里,一众修士皆寂然,无人言语。 祝唯我和宁霜容都在调养伤势,唯独卓清如,一时怔然。她如何记不得这一篇《德法三讲》? 法家大宗师吴病已,是个不太喜欢表达的人,一向主张“行胜于言”,也少有著作问世。 这《德法三讲》,即是他不多的为人所知的文章。 还是他难得论道的时候,被他的学生记录下来,这才刊行面世。 当年记录这一篇,并努力传扬的人……就是许希名。 在许希名身殒之祸水,复闻《德法三讲》,她心中滋味,一时无法言说。 法能长循! 这四个字,说明了法律存在的意义。 它不可能绝对正确,但它提供了一套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能保持相对正确的规则。任何人都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现在这种五种具现了法家威严的刑具,就是要告诉孟天海——你做了错事,需要得到惩罚。 五种刑具将孟天海包围,每一样都不可逃避。 孟天海,不避。 他顶着墨刑、顶着劓刑、顶着剕刑、顶着宫刑、顶着大辟之刑,走向吴病已,拳打五刑具,拳又砸伤门! 这些刑具他能够挡下,但那种刑罚的痛苦他必须感受。刑不可避,正是八门法界的恐怖之处。 从古至今,五刑不知惩处了多少人,其上所附加的痛楚,足以崩溃一个强大修士的神魂。那一个个受刑者的软弱,源源不断地冲击道身。 人们对法的敬畏,令法更加强大。法家从不避刑,从不吝威。乱局用重典! 而孟天海面无表情。 “刑为弱者所设,岂加于大丈夫之身?”他不仅不退,更拳砸惊门:“我辈修行者,栉风沐雨,勇猛精进。求一个‘我无敌’,何须在意身后蝼蚁?” 伤门亦凶门,人遭疾病刑伤 惊门亦凶门,主惊恐、创伤、官非之事。 孟天海此时不仅身受上古五刑之罚,还有百病缠身,还有伤口不愈,更有惊悸情绪,不断杀上心头。 他只是往前! “什么是蝼蚁?” 他挥拳,拳砸八门:“自我以下皆蝼蚁!众生平等!” 他平等地俯瞰世间所有,目中当然也无法。 法的力量被引爆,法界八门齐开! 孟天海触动所有法,身迎所有罚。 八门法界自创造以来,恐怕从未展现过如此威能。就连吴病已自己,也几乎无法再复现。因为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对手,主动承受所有,甚至于是推动所有,让此招臻至如此巅峰。 那澎湃如啸海的法家力量,在高穹翻涌,汇聚成一尊独角麒麟般的虚影。 法兽獬豸于此跃现,法的威严不容挑衅! 它可不是穷奇那等恶兽可比。 在这八门法界之中出现,是法对挑衅者的回应。 法无上限,法的极限在此刻是吴病已! 吴病已在绝巅,獬豸亦绝巅。 它以独角相触,整个世界随它塌陷。独角直指恶的本源,随之降下恐怖刑罚,有烈火相灼,有霜刀相欺,但见乾坤生变,天穹亮起紫红色的毁灭雷霆! 而吴病已,从那“开门”踏入法界中,高冠博带,面迎孟天海。 “法为他觉,德为自觉。但他觉之法,亦从自觉出。圣人自律而见天地矩,贤者定矩以正世人心。弱肉强食是天理,但人之所以胜天,是人以强者庇弱者,涓滴累聚,方成洪流!” 前面这些,还是《德法三讲》的内容。 后面这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