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噬我。”
任凭恶知!
苗汝泰也被那已经钻进他胸膛、钻透他道躯的触手,带动着飞上高天。
倏然有剑虹一道掠过,这条触手在苗汝泰的身前身后同时被斩断,只剩下一截,恰恰好地嵌在他的身体里,瞬被星光淹没。
剑虹一贯向远空。
瞿守福头也不回,其身纵剑,而剑丝成笼,密密麻麻地嵌进肉须怪物体内。
在苗汝泰的视角,刚好看到身前那切开的粗壮的触手截面——在被切开的那个瞬间异常光滑,如奶冻一般,见风之后,瞬间变得满是疙瘩。
“这世上总是有很多所谓的聪明人,他们自以为他们了解一切,常常指手画脚——但你们懂得什么!?”肉须怪物发出嘶吼:“诸葛义先!凰唯真!你们都以为你们很了解我!你们只不过看到一片衣角,一缕落发,竟以为这就是历史。”
“我笑。”这怪物哈哈狂笑,声竟悲怆:“笑你们把错误当做真相,而以正确的名义,践行着错误!”
嘭!
蒋南鹏并不说话,只是抓着那条肉须,再一次将整头肉须怪物牵动,将之吊转过来,轰砸在地上。
这就是回应。
巨大的肉须怪物,像是一座滚动的肉团。
而嵌在此身正中、有如悬吊罪囚般垂头的林光明,倏然便抬起头来,眼睛一翻开,又是一对竖瞳!但这双眼睛,却是琥珀色的。
那是一种并不纯净的琥珀色,仿佛将许许多多的颜色,都融在了一起。拥有着异常繁杂的力量。
那些肉虫触手尖端的恶知邪眼,在这双眼睛睁开后,仿佛彼此之间建立起联系,有了相对于彼此的深刻的呼应。
肉须怪物一霎就以触足站定。而有鞭声呼啸,仿佛数百位绝顶高手,各执一鞭,杀法各异。绞杀蒋南鹏,对撞瞿守福,追迫苗汝泰。
“你能不能——”
确名为‘左嚣’的陈开绪,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林光明身前,毫无花巧地一拳,直接轰爆了林光明的面门:“说点具体的事情,别只有错误啊正确的假大空!”
林光明的脑袋爆成了一蓬血雾。
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悬停在原处。
围绕着这双眼睛,是若有若无的血丝飞速交织,他的脑袋就此构建。
陈开绪又横掌为刀,将这颗头颅削了半边。
林光明似有一种不死的力量,两边脑袋又粘合在一起。
陈开绪复予一拳。
嘭!
嘭!嘭!嘭!嘭!嘭!
战斗仿佛陷入一种怪异的僵持态——
蒋南鹏不断地摔砸着肉须怪物,陈开绪不断轰爆林光明的脑袋,瞿守福的剑丝嵌入怪物体内如石沉大海,而他还在不断地斩下剑丝……
“你用了三百六十五种鞭法,其中有一些我认得,有一些只能靠猜测,时间跨度从上古时代一直到近古……”
遭受重创的苗汝泰,还在不停地分析着肉须怪物的力量。
“这些杀法都很古老了,可也都是些不稀奇的货色。你到现在还掩饰什么,生恐暴露自己吗?”
他单手拨动着星光,以之为线,转动在穹顶的星盘,毫不吝惜地展现星占宗师的力量,要将这肉须怪物的一切,都纳杀于星光之下。
一道道星束从天而降,像是一支支投枪,不断地洞穿着恶知邪眼。
“但你是要暴露自己,然后再死去,还是带着这些秘密,现在就死去?”
超脱之瓮最致命的一点,就是将所有人的力量都限制了。
限制在被降身者的躯壳里,限制在超脱者的因果困局中。
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地被压制了一线,亦是某种程度上的众生平等。
力量的差距仍然存在,可那超脱于所有的无上的层次,一旦被压下了……那么一切就变得具体,绝巅也能够触及超脱者!
所以姜望为什么一遍遍地埋下剑丝。
他知道自己没有一次无用的挥剑。
“姜望!左嚣!诸葛义先!凰唯真!”
肉须怪物体内,发出雷鸣般的怒吼,声声确名:“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
林光明的脑袋探出来:“我永远不可能——”
这颗脑袋被打爆。
再一次凝现了,竟然咧开嘴笑:“不可能说出我的名字!”
苗汝泰的道身不断外溢血雾。因为过度使用力量,这具身体远远无法支撑,已经濒临崩溃,而他不断地修补,使之维持在一个将溃不溃的临界点上,让他能够以最强的攻势,对肉须怪物进攻。
“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了,只需要你死!”
苗汝泰的身形落下来,正好落在尹观所留下的那座祭坛上。
这座碧焰诡异的祭坛,不知何时已被灵纹爬满。
苍老的巫,登上巫祝的祭坛。
苗汝泰一时披开长发,踏罡步斗,念念有词:“神敕天灵,命楚横钟。太一悬世,巫敬以令死!”
在肉须怪物的上方,倏然凝现一青铜小钟。
此钟外生云气,壁刻神灵,镌纹阐道,古锈吞时。
诸葛义先的独门杀法——天灵巫命太一钟!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