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那应当是个人,似乎还有口气在。”被唤作阿牛的汉子面色凝重道。
“我们过去看看。”穿着芙蓉刺绣布鞋的女子黛眉微蹙,声音轻柔动听。
精壮汉子犹豫了片刻,方才取下锄头,护在女子身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眼看叶天浑身血迹斑驳,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二人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婉儿,此人来历不明,还有伤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以免惹祸上身。”名为阿牛的汉子目中露出怯意,直言不讳道。
叶天闻罢倒也不怪他,修真界尔虞我诈,这些凡夫俗子本就实力不济,倘若换做自己,也不会轻易救下别人。
“阿牛哥,爹娘在世的时候曾经教过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穿着芙蓉刺绣布鞋的女子望了叶天一眼,然后倔强地摇了摇头,嘟起小嘴道。
“我的傻妹子,我的傻婉儿,难道你忘了隔壁村的杨二狗最后落得了什么下场?他不分青红皂白,救下了一名苍岳的探子,官府得知后将他们一家老小全都抓了去,至今未还。”
似乎那杨二狗跟这阿牛交易匪浅,即便是现在说起来,阿年也是面如土灰,颤声说道。
在此期间,叶天始终不曾言语,只是用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这精壮汉子生得孔武有力,皮肤黝黑,莫说是修为,连武艺都不曾傍身。
其壮实的样子,多半是长期从事农耕的粗人。那女子虽然衣着朴素,但却难掩其色,是个十分罕见的美人儿胚子,显然其身份跟来历必然有些曲折,断然不是这等山野之处能生养出的女子。
而且听其话语,就能知其心性淳朴温婉,犹如浑金璞玉,在世俗之间,当真难得一见。
“呔,你这登徒子,在我妹子身上看什么看?再敢乱看……老子就揍你一拳!”阿牛见叶天盯着婉儿,顿时装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过此人也不过是说说罢了,想了半天也不过是威胁要揍叶天一拳,远非那些不择手段的修士可比。
“兄台误会了,在下并无轻薄之意。”叶天淡淡一笑道。
“俺看你可不像什么好人,不会是官府正在通缉的恶霸悍匪吧?”阿牛冷哼一声道。
“阿牛哥,这位公子流了这般多的血,有什么话等我们回去再问!”婉儿轻嗔薄怒之下,却是平增了三分丽色。
“多谢姑娘,在下有伤在身,无法起身行礼,大恩大德,他日定当厚报。”叶天缓缓地道,神色不似作伪。
“就凭你?能如何厚报?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阿牛大笑了两声。
“少说可以让两位一辈子衣食无忧,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叶天见这汉子一副山野村夫的傲慢之相,不禁出言讥讽道。
“俺们就愿意脚踏实地,不敢高攀。好妹子,咱们走罢!”阿牛摆了摆手道。
“阿牛哥,等一下。”
婉儿的嘴巴却是紧紧地抿了起来,然后秀拳紧握,俯下身来,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了一块儿碎布,径自给叶天包扎起伤口来。
叶天忽而闻到阵阵幽香,不禁抬头望向对方,只见她美眸清亮,容颜如玉,可谓明媚照人,这样如同芙蓉初绽一般的凡人女子若是流落到了修真界,只怕会凶多吉少。
“唉,你这傻妹子,心眼怎么就那么实诚!罢了,哥哥答应救他就是。”阿牛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只得无可奈何地道。
“我就知道,阿牛哥也是菩萨心肠。”婉儿嫣然一笑道。
随后二人将叶天救了回去,不但为他清洗了伤口,替换上了干净的衣衫,还专程为他上山采来了一些止血疗伤的药草,捣碎之后敷在身上。其实结丹期的肉身恢复能力极强,叶天那些皮肉之伤早已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金丹破碎之后,丹田位置冷热交替,全身经脉也隐隐有些不畅,多休息一些时日自然是好的。
农家的住所一般不算大,总共只有两三间瓦房,叶天睡得这间先前堆满了柴禾,如今多了一张简床,屋檐外面还喂了一匹拉磨的驴,尽管婉儿姑娘在此挂了艾草,甚至每日前来打扫,不过屋子中隐隐还是能闻到粪臭。除了粪臭,这间柴房之中还堆着诸多农具杂物,显得有几分杂乱,不过叶天对此毫不在乎。
在这片土地上,田野里的庄稼长得密密层层,今年风调雨顺,水稻子粒饱满,成片的稻穗儿已经弯下了腰,微风吹佛过去,金涛滚滚,一浪推着一浪,可谓丰收在望。稻谷旁边油菜花也竞相绽开,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长得青青翠翠,连绵展开。
不过田地间的村落里却不宁静,几条狗在村口蹬着眼“汪汪”狂吠,被人吓唬之后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叫,又追得村子里的鸡扑腾着翅膀到处乱飞。那些鸡受了惊吓可不会轻易罢休,“咯咯”地叫个不停。
村落里的人也不消停,不时能够听到有女人哭声,男人聚在一起的笑骂生,还有那些在村子内来回追逐嬉闹的孩童们。
叶天从凌天宗出来,一路上就各种遭遇不断,无论是身体跟精神都一直紧绷着。
眼前的这处小村,倒是真的让他心中顿感安宁,看着眼前村子的景色,不禁神情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他幼时成长的那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