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找到温婉,“我听客人们说,咱们客栈的房钱比镇上的便宜不少,会不会就是太便宜了,这些人以为咱们的条件不好?所以就不来了?”
温婉笑着摇头,“或许有些人的确会这么想,但并不足以影响大局势。”
“客栈和生意和酒楼的生意,其实性质不一样,客人赶路到这儿,天黑了,必须找地方住宿,所以客栈打尖,是引流性消费。咱们把价格放低,可以让犹豫不决的人选择住咱们客栈,而不是去镇上住。”
“引流性消费是什么?”秋树在一旁虚心请教。
温婉不急着回答他,只接着道,“而酒楼吃饭,是刺激性消费。住在客栈的客人,觉得住得舒服又便宜,自然就会想吃饭也在这儿一并解决了,但是,咱们的菜品,便宜的有三五文一盘的,贵的有三五两一盘的,他或许本来只想点十文钱的菜,然而周围飘散的香味扑鼻,你觉得,有几个人能忍住呢?”温婉笑了笑。
全部听完,秋树顿时恍然大悟。
看到平江还在抓耳挠腮,便说出自已的领悟,“主子的意思是说,用价钱吸引客人来打尖,再用美味的菜品,来刺激客人的欲望,让他们冲动的掏钱吃更好的!”
平江这下搞懂了,顿时为之兴奋,“这样一来,客栈少赚的钱,都在酒楼这边赚回来了!”
“正是如此!”
温婉赞许的点点头,钱财方面,秋树的悟性还是不错的。
“那怎么生意越来越少了呢?”平江又问。
这段时间里,他们对醉香居有了极其强烈的归属感,醉香居的生意好,他们累也高兴,生意不好,他们闲着玩都玩不开心。
“不用着急,正好,这段空窗期可以拿来好好沉淀。”
温婉交给秋树两个手订小本子,一本总结了这段时间每个人的不足,一本写了个很系统的“业务训练”。
除了最基础的“员工职责”,还包含了楚亦提过的,如何辨别客人身份,如果观察客人喜好等,让他们自行按照条例条规,对比自已的不足与优势,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做训练。
最后,再让秋树带领大家一起学字,争取以后都能到六楼以上服务。
于是,孩子们在秋树的提点、以及叶子的压迫下,快速成长。
——虽然叶子并不承认她压迫了谁,她自认为很温和。
秋树和叶子两人,农庄的孩子们比不起。
但赵青风同样是农庄里出来的孩子,看到她短短两月时间,就摇身一变,从以前怯懦的胆小鬼,一下变成醉香居的花艺师,还每每能受到客人的夸赞,这群家伙们,不知不觉有了“上进”的概念。
如果说,一开始在很多孩子的认知里面,一辈子就是种地的观念。渐渐的,他们隐隐能意识到了,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懂得多、有本领的,不说做到秋树那样,做到赵青
风的程度,工钱就是普通人的两倍!
不光是读书,在其他很多方面,他们只要愿意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与人打交道也好,打整室内装饰也好,要学的东西不要太多!
原本,大家都是在一条起跑线上,现在赵青风已经走在他们前面,他们自认为不比赵青风差,一个个都卯足了劲!
当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早已经烙印在众人的脑海里,他们学得最起劲的,还是读书习字。
这几天从外面看,醉香居生意清冷,但私底下所有人都打了鸡血似的,几乎一有空就围在秋树和小玉儿身边,请教问题,秋树和小玉儿俨然成了农庄里的小夫子,一些得闲的大人看到,也都会偷偷过去听课。
有时候醉香居里没客人,温婉从旁边路过,都可以听到孩子五在磕磕绊绊地背《弟子规》和狼来了。
温婉心里有些宽慰和踏实,脸上也带了笑。
本来想看到温婉惨状,而刻意过来看笑话的杨文、王姿夫妇,看得十分古怪。
这温婉没毛病吧?花这么多钱建两座楼,就这么零星五六个人吃饭住店,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是人傻钱多,还是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啊?
又或许,是看他们来了,咬着牙关撑面子呢?呵,生意好不好,他们又不是看不到。
“我说温婉妹子,现在局势已定,你还逞什么强呢?趁我还没有反悔,赶紧把这地儿卖给我,我开的钱可是不低呢!”王姿一开口就打温婉农庄的主意。
五十两,买一百亩地,那叫不低?
左右现在也没有几个客人,温婉懒得做表面功夫,直接和新来的账房谈事儿去了。
王姿见自己被忽略得彻底,气得鼻子都歪了:“温婉,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温婉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这里的标识,是我教给秋树的调换标志,是这个意思…嗯,你要是觉得还行,可以继续用它。”
王姿从小就姿色过人,现在不是小姑娘了,却依旧风韵犹存,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的,哪里有现在的遭遇。
“温婉!”王姿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往温婉走去,抬手就要向温婉挥去。
然而,手还没靠近她一尺远,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