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温婉一行人就这么跟着那伙计走了,徐掌柜脸都气歪了。
“济世药堂隔这半里远,却派伙计混到人群里,分明是存了歪心思!哼!”
济世药堂不在这儿,而是开在另一条街的街尾,不过同行之间因为竞争关系,得空就都喜欢派个闲人到对方门口晃悠晃悠,实际上,这都是两家掌柜默认的事。
但温婉还没被仁和医馆赶出去,就让济世药堂给请走了,不管温婉那篓子里是不是真的药草,这不都在打他们仁和医馆的脸吗?
夏荷手里绞着帕子,暗暗咬牙看着温婉的背影,温婉怎么可能真懂药草?可之前怎么从来没跟她说过?难道她对她还有所隐瞒?
仁和医馆是镇上的老招牌了,而济世药堂才开两三
年,光是铺面就比仁和医馆小了一半,此时门口有些冷清,一位看起来老态龙钟的人在忙活着。
伙计一路引着温婉走到老人跟前,“孙大夫,这位夫人有药材想卖,您给看看?”
孙大夫本来正在收拾着眼前杂乱的草药,听见这句话,抬头打量了一下温婉,温和的笑了笑,才道,“正好有时间,我看看是些什么草药,若是药效好的话,价钱都是童叟无欺。”
这话让一旁的赵怀听得很是欣喜,直觉得这孙大夫比那个徐掌柜看着顺眼得多。
温婉连忙把背后的篓子放下来,解开上面的粗布,把药草送到老人面前。
看到篓子里很是新鲜的药草,孙大夫有些诧异地又抬起眼看了看温婉。
伸手捻起来一根叶子尚还未完全干枯的草药,闻了闻,又搓了搓,孙大夫问道,“这里面所有的药草,都是夫人自已采的?”
“没错。”温婉点头。
“不错!不错!”
孙大夫再看向温婉的眼中带着赞赏。
偶尔也会有些人家过来卖药材,但大都是一些菊花、苦杏仁、晒干的荷梗这些能入药的食物,只需要知道这些能当药就能拿来卖,都不需要懂什么,而稍微懂点的,也就能拿些牛黄来卖。
但像篓子里这些,三七、白茅根、地锦草、田基黄、松寿兰,这绝对不是一个不懂药理的人能采得出的。
有几种和野菜长得差不多,若是靠蒙,也不可能蒙对好几种,这夫人看着年轻,却没想是个懂药理的,怎能叫孙大夫不惊讶?
“凉血止血,利尿退黄,清热解毒,虽然药效比较普通,但胜在药草新鲜,没有因为保存不当而流失药效。”一样样过秤后,孙大夫拔拉了下算盘,“一共给你算三十文钱,你看行不行?”
这的确是公道价了,甚至比市价收的还高了点儿,孙大夫是看在温婉年纪轻轻认得药材的份上溢的价。
“当然可以!太谢谢孙大夫了!”温婉欣喜道。
孙大夫便从一个小五斗橱里,数出了三十个铜钱,穿在一起递给温婉:“以后如果还有什么药草要卖,可以继续卖给我们济世药堂。”
三十文,在温婉看来不算多,大采购一次就能用完,但赵怀却是诧异得很,一摞子草药超能卖三十文,那之后多找点草药,温婉母子的生活也不用愁了。
要知道,三十文,够他和他爹过活半个月的了。
时间还早,一行人来到集市,准备买点东西。
镇上的集市集齐了附近好几个村子的人,一条街道是固定的商铺,一条街道是附近的村民们赶集过来摆的小摊,一般来赶集的村民,都会到这条街来买东西,铺子里的东西,大都只有镇上本地的殷实人家才买得起。
温婉随意逛着,有卖粮油的,有卖锅碗瓢盆的,卖
菜的,卖布的,成衣衣裳、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孩童的小玩意儿都有卖的,摊主们彼伏的吆喝着,很是热闹。
温婉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永河镇,集市就这么有规模了,商品都很齐全嘛。
听到她的疑惑,赵怀笑道,“永河镇在咱们岂南郡的南边,再过去两个镇,就挨着大胤国了,虽然不像多柳镇那么多异乡人,也多少有点路过的小商贩,有时候还能看到些我们大祁国没有的东西。”
温婉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以前娘亲跟她说过些话,她说再往南走,就能走到大胤,还说过那边有什么有什么的…
没多去挖掘记忆,温婉的注意力被眼前的景象拉回了。她停在一家粮油摊面前,目光掠过大米,有些心动。
思虑再三,还是没上前买。
这个时候的大米,可不像现代的米饭随便吃,九峰
村里好多人生下来几十年没吃过大米,主粮都是吃粗面的,就是之前她碗柜里灰灰的那种面粉,稍微殷实点的人家,吃好点也是细白面,细白面烙出来的面饼不铬嘴。
至于大米,那可是高级粮食,都是乡里的富贵人家和官差们才吃得起的。
温婉的三十文钱也不是不能买大米,但吃不到几天就能败光。
温婉现在可没奢侈的条件,这三十文钱,还得算着些用。
最后,温婉花六文钱买了三斤细白面,其实也算奢侈了,要是别人家有三十文钱,绝对是做一个半个月的打算,不过她有信心能再賺到钱,再买了一斤鸡蛋,和一些便宜的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