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只有春意才盎然? 秋意,其实也同样可以盎然。 比如这辆徐徐而行的马车里。 钟离若水果然若水。 她的身子如浣花溪一般柔软。 她的面色比桃花山庄的那些三月里的桃花更娇艳。 她的呼吸,如夜风中水云山涧的雾,起伏、升腾、急促,还有着诱人的幽香。 自从八月十七那个凌晨相拥而卧之后,二人之间的感情已水到渠成。 只是将满十六岁的少女,终究受这封建思想的约束,李辰安哪怕再猴急猴急的,也未能突破最后那一步。 少女在情场老手李辰安的上下其手之下,已如冰雪融化。 此处省略三千字。 …… …… 马车停在了齐国公府的大门外。 安自在眼观鼻鼻观心,等了许久才等到李辰安和三小姐下了马车。 幸亏这夜已黑,幸亏这灯笼的光线也是红的。 钟离若水依旧垂着头,没有人看见她那双水波荡漾的眼,也没有人注意到她那张比桃花还艳的脸。 齐知雪站在国公府的大门口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这时他已走到了马车旁,就着灯笼的光线,他的视线直接落在了李辰安的脸上。 他就这么看着,看的李辰安忽的一乐,“见了皇长子殿下,你也不恭恭敬敬的行个大礼?” 齐知雪瞪了李辰安一眼,“按说,确实也应该给你行礼,只是……” “只是我这心里头一直很矛盾,一直没想明白一个问题!” 李辰安眉梢一扬:“啥问题?” “你,为什么要扮演那二十年的傻子?” “李伯父,又为什么会将你赶出李府?” 李辰安沉吟五息,他根本就无法回答,所以他神秘兮兮的凑了过去,低声说了四个字:“国家机密!” 齐知雪一愣,这四个字就把他给唬住了。 不过,这也是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说明了李辰安在广陵城的那二十年,是在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谋划之中! 这个计划从卢皇后殡天就开始,那么这是何等样宏大的一个计划! 齐知雪不敢想。 于是,他当真恭恭敬敬给李辰安行了个礼,却并不是对这皇长子身份的尊重,而是…… “这些年,委屈了你……你果然比乌龟还能忍!” “……你才是乌龟,你全家……” 这样说好像不太好,毕竟齐国公德高望重,可不是他能够随意去编排的。 齐知雪并没有在意这句话,他这时候才看向了钟离若水。 钟离若水的脑袋依旧微微低垂,头发有些凌乱……衣衫,好吧,如此端详一女子实在有些不礼貌,齐知雪收回了视线,总觉得钟离若水有些奇怪。 但奇怪在哪里他偏偏又说不上来。 于是,他伸手一引:“请!” “请!” 二人随着齐知雪走入了齐国公府。 这处府邸和程国公府相比大小看不出来,但却明显热闹了许多。 一路而行,两旁的路灯明亮,也有时不时路过的青春洋溢的婢女。 她们会停下来道一个万福,笑嘻嘻说一声二公子好,但视线却偏偏落在了李辰安的脸上—— 今儿晚齐国公宴请宁国诗仙李辰安,这事儿很是浓重,整个国公府上下百来号家丁婢女都知道。 他们不仅仅已知道了李辰安是宁国的诗仙,他们还知道了这位年轻的公子,他就是宁国的皇长子! 这是何等了不起的身份! 按照规矩,他们本应该跪下磕头行礼,但齐国公却有交代,说皇上并没有点破,那就无需去遵守那份规矩。 这就不太好办了,那就只能当做不知道。 走过了两道月亮门,又绕过了两处九曲回廊,齐知雪带着二人走入了一处宽阔的院子。 院子里灯火明亮。 院子的北边有一处雅致的楼阁。 站在院子中,隐隐能听见那楼阁后面传来的潺潺溪流之声。 齐知雪带着两人走入了这处楼阁,踏上了楼梯,来到了二层楼上。 李辰安微微一怔,这宽阔的二层楼靠窗的茶台前,坐着两个正在品茶聊天的老人。 一个身材消瘦面容矍铄,一个身材微胖面容红润—— 这微胖老人他见过,正是程国公程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