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均开始频繁的上课。倒不是他以前不上课, 只是这段时间他每天早晚自习不落, 上满全天,按时交作业, 下课跟朋友一起, 像个正常的普通学生一样, 这就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奇了怪了, 江时均怎么这么接地气了。
这个异样在他连续来学校一个礼拜的时候爆发了出来。大家都在猜测他能待机多少天。
江时均倒跟个没事人似的, 还真就这么一天天的不间断来学校, 课余时间跟宋博文凑一起, 有时候还有余蔓蔓。
江时均家世好学习好长得更好,他能天天在学校晃,二中不少女孩子们嘴上不说心里都美滋滋。这里面伍恬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个,作为一个操着老母亲心情的前家长,自家孩子天天乖乖上课学习写作业还跟好朋友们一起玩,这简直比她理综上250都开心。
诶?说到理综……
伍恬头痛地捂住脑袋埋头哀叹, 马上该第一次月考了, 怎么办啊!!!
刚开学上课时她就特别担心成绩的问题,因为在学习上从小到大她就是大浪淘沙里的浪,独木过河里的河, 海底捞针里的……海底捞= =。
而且!她都高中毕业多久了,该丢的丢该忘的忘,眼下这不是要命吗!
后来压着心翻出高一几套模拟卷做题, 发现自己好像顺便把原主灵光的脑袋和知识一并继承下来, 稍微松了那么点气, 可继承是一回事,发扬是另一回事了。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身边全都是牟足了劲儿划桨的精英,压得她整晚做噩梦,枕着佛经都不行。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学霸型人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乐得在中游得过且过当个俗人。现在被局势逼着必须好好学习保持名次,愁的看到卷子都想吐。
额头轻轻磕在桌面上发出嗒嗒嗒的轻响,伍恬含含糊糊念叨催眠自己。
我不能考砸了……家里不好交代,老师不好交代,还有奖学金,不能被踢出一班……小毅就在一班呢……
啊!咋办啊!QAQ
“叩叩叩”
桌面被敲击三下,钝响透过木桌被放大数倍传递到耳朵里,伍恬从臂弯里昂起头,江时均居高临下地站在课桌旁边,紧接着悠扬的上课铃声响彻校园。
伍恬扶了扶眼镜起身站到过道让座,少年的胸膛贴在眼前进到里面的座位,伍恬等着他进去,结果江时均好像是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还是哪,脚下趔趄手掌啪地按到她椅背上,下颚咚一下撞到她头顶,眼镜都歪了。耳边同时一声闷哼。
啊啊啊啊啊疼!伍恬嘶一声摸着被砸痛的头,看到江时均也面色痛苦地捂住下半张脸。
她疼,他好像更疼?
砸到下巴了!
伍恬第一反应就是把住他的手腕,忍着疼痛急切地问:“没咬到舌头吧?你要不要紧?”一着急话这说的贼顺溜,她没发觉,江时均刀鞘似的眼睛蓦然转过来,瞳孔清澈地印出她的脸。
他摇摇头闷声道:“没咬到。不好意思。”
听他这么说稍微淡定了点,但还是不放心。
“你真的、没事吗?撞到、牙齿没?要不去趟校医室吧,我看、你很痛啊!”
“有点酸。”
江时均大手轻轻揉了揉下颚,面上神色紧绷好像强忍着痛苦,燧石般的眼珠沉甸甸看着她,“磕疼你了?”
我倒没什么事,可你这个表情真的不像没事啊我的孩子!
“还、还是、去一下、医务室吧。”说完就想侧身让他出去,手不自觉扶着他的手腕像是护送病患一样。
江时均突然反手按住她的肩,居高临下的身高差显得好像是他就随手搭了一下她肩膀,下颚左右活动几圈,又在周围按了按,眼睛撇着她,神色终于不像刚才那么痛苦了。
“磕疼你了?”他又问了一边。
伍恬乖巧摇头,习惯性和蔼勾起唇角,眼睛柔和神似老母亲。“我就、刚开始、疼一下,现在好了。”
说完右臂一个小幅度抬起,又戛然而止。不对,孩子长大了,再也不能摸摸头了。
江时均眼角不可查地抽动,她这眼神怎么有点别扭呢……
他们这一番交集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数学老师捏着一沓崭新的卷子从门外走进来,所有学生在座位上做好等待上课。
“今天做个小测验,检查下第一单元的进度。还有一些上学期的内容。课代表来发卷子。下课收。”
测验卷子老师都按照数列分好了,课代表挨个第一桌发一沓,哗啦啦的传卷子声音此起彼伏,没一会儿所有人拿到卷子便伏案审题。数学老师悠闲地坐在讲台上不知道是在看讲义还是其他的书。
伍恬拿起笔看卷子,额头靠近发际线那一块就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疼一下缓一下,然后再疼一下,手就忍不住放在头上想揉。朝旁边看了一眼,磕到下巴的某小孩手还罩在下半张脸上,大拇指匀速按摩下颚,剑眉星目,手里的笔已经刷刷刷动起来。
教室里安静无声,只有笔尖滑动卷面的声音。身边的落笔声嗦嗦嗦,一直在耳边像小蚂蚁似的没停过,伍恬才刚做到简答题,身边传来了扣笔帽的声音,她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