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算作是生物传承的基因属性吧,所有的父母,维护起来自己的孩子,那都是相当的呲牙咧嘴,相当的凶悍的。
张美溪的母亲张太太,对女儿的两个贴身大丫头还是比较满意的,桃子娇艳火热,跟她的审美有些相同。杏子憨厚,女儿身边自然是放一个憨厚的比较放心。
但张太太发现了一件惊恐的事情,张家大爷对女儿的两个丫头也有点关注的过分了。早上的时候,外面的雨不再如瓢泼一般,但是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张美溪坚持要去一趟平安学校,杏子站在门口,给她换雨鞋,穿雨衣,又打雨伞。
周家三少爷把福特车开到了张公馆主楼的台阶下,张家大爷伸手就抓了杏子的胳膊,往后一带,杏子穿的是短袖旗袍,被张家大爷一把抓住,粉嫩肉嘟嘟的胳膊一下子陷进去好些。
这样明目张胆的肌肤相亲,看的张太太心里一惊。张家大爷还把手在长衫上蹭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味少女的体香一般。笑着说:
“我送大小姐去上班!”
张家大爷走出门去,顶替了周三少爷的司机位置。下这样的雨,到处湿漉漉的,汽车也容易打滑,路上也有水很深的地方,张美溪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张家大爷十分坚持,她也只好“顺从父母为孝敬的最重要表现。”
张家大爷把女儿送去平安学校,就坐在办公室里,精神抖擞的替女儿各种把关。在不久前,他还在谋划着要投效山东先生,给先生做一个鞍前马后孝敬的狗腿儿小弟,这才几天功夫,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山东先生她爹,标准的太上皇。这如果换到职场上,也是个励志的不要不要的故事呀!
张家大爷有一个十分大的缺点。就是因为苦求不得的缘故,对纳妾一件事,存在着极大的心理恐惧。逼着他去上妾侍的床,比逼着他吃生肉还要惊恐抗拒。
但是作为平安县最大的地主。张家大爷在其它的各方面还是比较称职的,不纨绔,用皇位继承的说法来讲,算是一个守城之君。
种地和算账的学问,张家大爷都比较精通。账目方面,也是学过最先进的借贷法的。所以跟着山东先生做小弟之后,呃,说错了,跟在山东先生身边做太上皇之后。他迅速的接管了山东先生的账目。
账目本来都是杏子管的,另外还有几个山东带来的账房,杏子见张家大爷要管账,那里敢说什么,自然是要倾囊相授的。
这两个人不光是在张美溪的办公室里就坐在一起翻账,到了晚上回家。依旧是同去书房,头抵着头研究账本。
张太太要学古人夫妻的举案齐眉,神仙眷侣,所以用托盘端着两杯子热咖啡去书房送给丈夫喝,看见丈夫和二八青春的小丫头,头抵着头的样子,身子肩膀晃了晃,眼前金星直冒。
这真是太不要脸了,嫡亲女儿的贴身丫头,他居然能下的去手。
偏偏他们夫妻两个。这十几年来还有一个习惯,大部分时间是分房睡的。晚上张家大爷睡在书房,张太太闹了头疼病,半夜三更的折腾自己丈夫。要他床前侍病。
“我困得不行,还得去算账那!”
“她们才多大一点儿的账,用的着你费心,你分明是心里没我,我病死了才好!”
“……”
张家大爷有事瞒着他老婆,自然是解释不清楚。所以说了,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来自亲人的攻击,伤害加成要多五百点。
张美溪的账目问题,工作量也是极其庞大和繁复的,张家大爷又贪心,一条一条的都要弄清楚。被自己老婆折腾了一夜,白天又要算账,最后数总数的时候,张家大爷眼前一片模糊,阿拉伯数字,本来就是蛐蛐绕绕的,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数不清数,到底是八个数字还是九个数字。数了好几次,越数越乱。
张美溪劝他老爹:
“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现代的社会,要求分工合作,你总是疑心别人,是不行的。”
张美溪要用张家的人力资源,每个听差都是她信任的人。她禀报给父母山东先生的身份,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使用张家的仆役。老张家以前的习惯,也是很放心那些听差仆役的,周家的人,更是百年的交情。这次张家大爷偏偏就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看谁都不顺眼。
就连几乎是半个儿子一样亲近疼爱的周家两个少爷,他现在看着,心底都能生出杀意来。别看张家大爷活了三十多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件,有点入魔了。
在百年后,有一种常见的疾病叫做过劳死,张家大爷连着熬了两日,虽然没有过劳死,但是也有点头晕眼花,挺不住了,他最信任的两个人,自然是女儿和老爹。
张家大爷一连发了十二封加急电报回平安老家,请山东先生的爹的爹出山。
上海这边是连日的阴雨,街道都变成小湖了,甚至有顽童开始坐着木盆在街上游玩,山东那里,是从春天起就大旱。
张美溪母女连发电报催张家大爷去上海的时候,张家的老太爷还是开明的,他说:
“你只管去一趟上海,放心吧,我骨头还硬着那!能看的住。”
张老太爷是有底气的,手里有粮食,心里不慌,不管怎么说,海路粮道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