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看了老太太一眼,有几分为难道:“我本来也不太相信,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但是后来又……”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后来我留了几分心眼,又见了大嫂悄悄进去了几次,这才……”
老太太紧紧地锁起了眉头。
她家的媳妇儿,她还是了解的,秦氏惯会偷奸耍滑,这种事情要说是她做的,也不稀奇,杜氏有钱她也知道,老太太是要脸面的人,虽然心里到底馋着,但也做不出来动媳妇嫁妆的事情。
要是不关她的事情,她才懒得管,可现在杜氏要孝敬自己,东西却被那秦氏摸了去,秦氏才不会给自己孝敬呢,杜氏再多的东西,也架不住这样三天两头的被偷拿。
这她就得管了。
打定主意之后,她便道:“你先回去,我等会把老大媳妇叫来问问。”
杜氏有几分为难似的:“娘,这,我也没有什么证据,要是误会了就不好了……”
“要什么证据。”老太太哼了一声,“她敢不说!”
村里人做事说话从来也不知道证据是什么玩意儿,嘴硬是吧,几个耳刮子下去就什么都招了,老太太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现在还能治不了一个秦氏!
杜氏便端起绣筐,平心静气地回去了。
不一会儿,从老太太房里便传出尖叫声,咒骂声,闹了好半晌,林大壮纵然在家里,但是母亲教训媳妇,他还是觉得躲得越远越好,所以几乎是一意识到不对,他就赶紧溜出去了,杜氏将门留了一个缝,能远远地听到那边的动静。
宛桃也津津有味地分析着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声,这样看来,老太太身体还算不错,有她出面教训秦氏,那真是名正言顺,又大快人心。
不一会儿,便见老太太从屋里冲出来,踢开秦氏的门,骂骂咧咧道:“你不承认是吧?那我来搜一搜,要是让我搜出来了,你就给我滚!”
秦氏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发髻都散了,活像个疯婆子,一边去拦老太太,一边哭道:“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啊!”
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老太太忽然提高声音:“你说,这是从哪里来的?什么?你做绣活挣的?你在那胡扯什么?你会绣花?绣的恐怕就跟狗爬的一样吧?你爹才买你绣的帕子,这些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杜氏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或许是被抓个正着的原因,秦氏的声音小了下去,老太太凯旋而归,拿着搜来的银子和铜板,像个战胜的公鸡似的,她得意洋洋地走出来,在路过三房的屋子的时候,她顿了几秒钟。
宛桃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那几秒间经历了多大的心里挣扎。
最终她还是抬腿走过来,将门一推:“老三媳妇,你说得果然是没错,这钱在秦氏那里搜到了。”
她说着这话,却没有将钱拿出来的意思。
林大树跟着骂道:“这大嫂是越来越过分了,大哥都不知道管一管,不仅偷拿清容的东西,还要害宛桃,真是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