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气机交织之下,似有数道光幕投下,凝聚成一张张榜单。
仔细一看,各种庞杂的名目都有。
神兵利器、铠甲法袍、绝学功法、大丹药丸,诸如此类。
甚至于,就连鼎鼎有名的异种血脉、玄奇体质,亦能通过献祭,恳请血神赐下。
“这跟黑龙台倒是异曲同工,只不过······走祭坛这道流程,还要被抽成,未免也太黑心了。”纪渊眸光扫过各大榜单底部,居然发现一行细如蚊蝇的极小字迹,标注每次开启祭坛,都要从中收取一部分。
“拔一毛,取一毫,简直无良!若以一条性命为货,献于血神,
所能得到的回馈,经过抽成之后,也就只剩下几根碎骨了。
啧啧,看来不管到哪方天地,都是做平台最为暴利。”
纪渊冷冷一笑,难怪大西军中的千夫长,多半都是榜单兑换。
极少有人开启祭坛,取悦血神。原因无他。
这中间所付出的、所得到的,相差太多。除非是那种屠城灭国筑百余座京观的大祭。
否则,很有可能开启祭坛最后都无法引起血神的注视。
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做成蚀本的买卖。
“既然升为千夫长,正好再薅一波,借助大西军的库藏,再铸炼血玄兵!”
纪渊眸光一闪,他那条紫色命数【群英冠冕】,每胜一个天骄种子,每夺一份浓烈气数,都可以铸造一样炼血玄兵。
那口容纳七条命数的大限刀,自个儿用得就很顺手,如今正好把“撼天弓”和“无极箭”炼成,也算是为这趟辽东之行,增添几分底气。
“百锻强弓、千炼利箭,三尊换血大成的武者气血······放在景朝,可能不太好弄到手,但大西军内,心情好杀个把人再正常不过。”
纪渊淡淡一笑,唤来帐外的亲兵,随意问道:
“你可知道大西军中,哪个百夫长平时最狂傲、最嗜杀、最喜欢拿人填尸坑?”
身披甲胄的亲兵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这位晋升极快的千夫长话中意思。
“某家今儿兴致不错,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赶紧说几个名字出来,某家就喜欢踩死那些骨头硬的、自以为是的、好杀暴虐的!”
纪渊大马金刀靠在榻上,漫不经心说道。“啊····“这!”
亲兵
瞪大双眼,好似怔在原地。
毕竟他跟过这么多个百夫长,也从未见过谁会将杀人说成是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应当。
怪不得这位献忠大爷能够当上千夫长!仅凭这份杀性,做个万夫长都够了!
“狂傲的、嗜杀的······的确也有那么几个··....”
亲兵毕恭毕敬,像是彻底叹服,将那些平日里横行霸道、凌虐取乐的百夫长名字如实报出来。
“好,某家带你去杀人!”
雄武的身躯倏然站起,宛若一座顶天立地的巍巍大岳,有着镇压四方的霸烈气势。
那条青黑色的血海蛟龙,随着筋肉弹抖起伏,显得愈发狞恶骇人。
纪渊的猿臂舒展,像是拎小鸡仔似的,抓住那个连人带甲几百斤重的亲兵,大步踏出营帐。大名府,山道之旁。
因为有着盗字门装脏一派的鲁大先生帮忙,纵然地势陡峭,乱石突出。
北镇抚司照样安营扎寨,立得稳稳当当,一座座篝火散落,驱散寒意深重的夜色,拱卫居中悬挂千户旗帜的大帐。
李严双手抱刀,靠在覆结薄霜的岩石上,时刻运转气血保证暖和,闭目养神打着盹。
他这是从自家千户大人那里,学到的本事。使自己行走坐卧都在行功,养好习惯形成自然。
如此一来,水滴石穿,日积月累之下,就能积累几分根基。
“老李,人之天赋根骨不同,有时候你努力百倍,也很难抹平出身、资质带来的差距。”身着斗牛服的裴途靠近篝火,烘烤着双手。“休要看千户大人以辽东军户之身,坐到北镇抚司千户的位子上,就觉得勤勉坚持有用处。咱们大人是什么天资?六大真统的佛门宗师都要抢着收入门墙,寻常人哪里比得。”
李严不为所动,沉声道:
“裴四郎,你休要来坏我的习武之心。
你以为我发奋练功是想要成为千户大人那样的少年天骄?
须知道,辽东不比天京,哪里是边关武将扎根的地方,绿林豪强占据的盘子。
手头没点过硬的本事,未必站得住脚。
你裴四郎再怎么长袖善舞,再怎么广结善缘,到了白山黑水顶个屁用!
终究还要回到拳脚上!”
裴途脸色微变,似乎没料到李严这个闷葫芦竟然想得这么长远。
这时候,巡夜归来的童关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