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摆了摆手:‘动脉破裂,能有进手术台的机会都是我多占了便宜了,不是你的错,先生,你已经提醒我了。要说谁有错的话。’
他耸了耸肩:‘希望他们已经抓到那个行凶者了,听师兄说,他跟着我老师好几周了,一直想找机会伤害我老师。虽然我是个医生,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一点小自私吧,抱歉,我还是希望他被抓起来,以后也不能再伤害我老师。’
“我向你保证,会的。”燕时洵轻声道:“我已经错过了救你的机会,怎么会让凶手逍遥?”
而思维混乱的男人,此时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燕时洵好像不是在和他说话。
“你。”男人有些犹豫,迅速顺着燕时洵的目光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但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在那。
“你是在和谁说话?”
燕时洵的目光移向眼前这个,还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的老师,却是对着他身后的医生问道:“你想和你的老师说话吗?”
男人看着燕时洵的眼神充满了茫然。
医生却惊讶的问道:‘可以吗?’
燕时洵点了点头:“直到你想要离开为止,你都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不过,不要停留太久,你已经死了,人间的阳气对你来说损伤太重。”
医生顿时高兴了起来:‘太好了!我刚刚还在发愁,我死了之后我的研究记录还没来得及写,科研组的人要是拿不到数据,还要多耗费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样的话我就能把那些数据告诉老师了,还有我的一些想法和方向。’
哪怕已经死亡,所思所想,还是想要让研究得到最终结果,帮助更多的人吗……
燕时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觉得酸涩到几乎无法说出话来。
他立刻点了点头,默念起开阴眼咒,并指从男人眼前抹过。
男人迷茫的看着燕时洵,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
然后他就看到一角白大褂从自己视野的最边缘出现,他向上看去,却看到自己本来应该躺在手术室里的学生,正在冲自己笑得灿烂又傻气。
就像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在滨海大学医学院里看到这个学生一样。
有天赋,又肯努力,废寝忘食到低血糖昏厥,让他又好笑又生气。
“你……”男人看了眼手术室,但大门依旧紧闭。而他看到学生半透明到甚至能看到后面墙壁的身影时,忽然也猜到了什么。
他的眼睛红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你……”
‘嗨,老师。’医生笑容灿烂的抬手,向他打了个招呼:‘今天是我们毕业十周年来着,可惜大家好像都没能笑着回家。’
燕时洵悄无声息的起身,将这一角空间留给这师生两人。
有路过的护士远远的看到男人自言自语的模样,怜悯的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燕时洵拦住了她,没有让她向前走去:“那位先生现在应该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去那边吧。”
护士叹了口气,点点头转身换了条路。
邺澧依旧维持着刚刚燕时洵离开时的姿势,高大的身躯挺得笔直,站在大厅的水晶灯下,显眼到燕时洵一眼就能捕捉到他。
“生气了吗?”邺澧看着走过来的燕时洵,轻声问道:“我拒绝了你,抱歉。我能改变很多事情,但是生死的界限,即便是大道也无法跨越,生与死天然划开了两个世界。”
燕时洵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谢谢。”
邺澧惊讶的看向他,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阴差的事。”燕时洵没什么血色的唇挑起一丝笑意:“虽然我没能救回来他,但能留给他们师生两人说话的时间,也算是一个好时机了。”
“我顺手在手术室那边布置了简易的聚气阵,其他几位医生应该很快就会脱离危险。”
燕时洵的声音很轻:“他们没有做过任何事,不应该遇到这种事。”
邺澧本来以为燕时洵会因为医生的死亡而怪罪他,毕竟燕时洵如此重视生命,但他没想到,燕时洵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看透生死。
这反而让邺澧有些不舒服。
他微微侧首,仿佛在听着从虚空中传来的声音,然后他“嗯”了一声,目光转回燕时洵身上,道:“放心,手术室里主刀的都是优秀的医生,酆都无法从他们手里抢走生命。其他几位医生,会成功脱险。”
燕时洵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过,谢了。”
“等等。”在燕时洵想要从自己身边走过时,邺澧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燕时洵疑惑的回身望来。
邺澧却抬手将自己身上的黑西装大衣脱了下来,搭在燕时洵的肩膀上:“你只穿着睡衣就跑下来了,伤还没好,外面风大,小心伤口恶化。”
燕时洵本想拒绝,却被邺澧轻轻将大衣按在了肩膀上:“生人脆弱,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