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负责人可没有忘记,那两位老先生可是先他们一步上了月亮山,刚刚他们在月亮山上没有发现两位老先生的身影,他很担心那两位是已经到了家子坟村,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好在,当农家乐的轮廓出现在官方负责人的视野中时,同时出现的,还有燕时洵的身影。
燕时洵靠在身后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陌生男人的胸膛上借力,像是伤重得无法自主站立,却还笑得轻松。
“你们在找陈锐警官?他刚刚和那位杨老先生,已经去了杨朵家。”
“……江嫣然的尸骨,就埋在那里。还有她叔叔江成的残骸。”
“陈锐警官和杨老先生,去接他们回家。”
一抹哀伤从燕时洵俊美的面容上划过,他抿了抿唇,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破旧老化的笔记本,郑重的交到官方负责人的手掌中。
“这是江嫣然生前留下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几十年前村民的累累罪行,她那四年间所有的遭遇,都被她记录在了这里。按照她的遗愿,我将这本日记交给官方。”
“——江嫣然希望,由官方的判决,还她一个公道。”
燕时洵严肃道:“她从生到死,都始终相信着官方的力量,这份坚持也成为了她的底线,让她在怨恨中仍旧保持一份清醒的理智,没有像杨朵一样被阴气夺走所有的记忆和理智,因此而没有成为阴神。所以,请别辜负江嫣然的信任。请,让阳间的判决,还她一个公道。”
官方负责人轻轻翻开笔记,就被第一页那秀美字迹下的字字血泪所震颤,手指发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笔记。
这薄薄一本,重逾千斤。
这是一个女孩生命和渴盼的重量,更是压在他肩膀上,需要他来为女孩奔走,求得一个公正的重量。
官方负责人小心翼翼的将江嫣然的遗物收好,郑重的回应道:“请放心,我会的。”
“谁说法不责众?谁说人死不究?公正永存,而罪孽,永远被审判!”
“枉死的人,应该由我们,来交付他们一份安宁了。”
燕时洵垂眸浅笑,他的手掌伸入自己的口袋中,一朵娇艳的花朵,在夜风中颤巍巍的伸展开它柔嫩的花瓣。
“既然阴神已死,那被囿困于此的魂魄,也该离去了。”
燕时洵的声音微冷:“罪孽者受审判,而无辜者,将得往生——家子坟村,和腐朽的宗族,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话音落下,花瓣轻轻抖动,随即猛然溃散成数瓣,被平地而起的狂风吹卷而起,从燕时洵手中,纷杨飞向皎洁的月轮。
燕时洵仰首,微微眯起眼眸。
阴冷的死气瞬间笼罩了家子坟村。
锁链拖拽在地面上的声音,从远处模模糊糊的传来,空旷得像是从不属于人间的地方走来。、
地府阴曹,渡河锁魂。
而环山之间,群鬼哭嚎哀鸣。
一道道透明的身影,从山岚间各处飘飞而起,它们扭曲的面容上满是痛苦和惊慌,却被锁链牢牢锁着,拽向未知的方向。
官方负责人和其他人愣愣的抬头,看向这骇然一幕。
宋一道长的眼睛慢慢睁大:“燕师弟……这是请了阴差来帮忙?”
“不。”燕时洵也转过身看去,却眼眸平静:“这是,几十年前就该进行的事,终于在今天得以解决。”
“既然死亡,就已经没有理由滞留人间。而现在,枉死者心愿已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燕时洵收回视线,轻笑着低声道:“江嫣然的叔叔,等待她已经太久了,他们该团聚了——哪怕是在死后。”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远超乎认知的场景吸引,没有听到燕时洵仿佛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
只有邺澧听到了燕时洵的声音,他抬手,为燕时洵撩开吹拂在眼前的发丝,轻声回应道:“会的。”
“江嫣然从未作恶,直到最后一刻,也始终因为当年年轻警官的善意,而坚守对官方的信任,没有被阴神夺走理智。她会有下一次的,属于她的锦绣人生。”
燕时洵抬眸:“这么肯定?”
邺澧垂眸,染着笑意的眼眸不复冰冷:“因为这是你的判断,而这,也是我的判决。”
夜风之下,花瓣纷纷扬扬,飞过家子坟村的上空,直到山林。
弯下腰将深埋在地底的尸骸挖出来的陈锐警官,虽有所感的抬头向上看去。
而月光皎洁,毫无阴霾。
杨滨生动作轻柔的从陈锐手中接过江嫣然的白骨,放置在手中的敛尸盒中。
他笑了,满是皱纹、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却几十年来再一次的,恢复了年轻时的朝气。
“江嫣然,走吧,我们——”
“回家了。”
……
在恢复了信号后,官方负责人就立刻联系了特殊事件处理部门,后来一步的专门人员接手了家子坟村的事情,而官方负责人先头带来的法医和刑侦小队,则迅速在家子坟村附近展开了调查,力争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