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躬,道:“科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才害得所有人今晚忙碌成这样。”
“你的错?你做错了什么?”
奉伽绮紧咬着下唇,不敢抬头去看林深时的表情,“之前科长您叫我帮忙检查组里的项目资料,这个羽绒服的项目当时就是由我检查的……”
“就因为这个?如果这是错误的话,也该说是我的错误才对。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要仔细检查合约的条款,与你无关。”
“可、可是……”奉伽绮仍在纠结。
“好了。”
奉伽绮感到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止不住地抬脸看去。
林深时面带一抹微笑,继续向前走去,“这件事该负责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我没有把不属于自己的过错揽上身的毛病,所以你也不要这么做。”
奉伽绮一愣,旋即就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那个,科长。”
不多时,身边又响起了一道低如蚊声的声音。
“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个……我之前听前辈们说,这次这个羽绒服出口的项目签的是cif合约,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你如果是要问这个词的具体意思,等几个小时后公司开门,我记得我们组里有一本《贸易专用英语词典》,你自己去拿来看看就明白了。”
奉伽绮重新低下了头,应了一声:“哦,是。”
“不过,我倒是知道你想问的问题到底是什么。这么跟你说吧,在cif合约中,当货物在装运港越过船舷后,就意味着我们完成了交货,此后一切都和我们没关系了。这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奉伽绮的头脑并不笨,在听完林深时言简意赅的解释后,她顿时就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动:“那么……货物上船后,是不是就意味着,货物什么时候抵达也和我们没关系了?”
“嗯,没错。”
“那、那为什么……”
林深时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所以说,一般在cif合约当中,我们从来不会规定什么具体的货物抵达时间,这在贸易当中,是违规操作。”
奉伽绮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还想说话,却没想到,就在这时,一道听起来挺耳熟的中年声音就远远地传进了他们两人的耳中。
“哦?林科长。没想到在这里碰面呢。”
奉伽绮扭头看去,忍不住一阵吃惊。
在前方的道路边上,正有一名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站在路灯下望着他们两人。
“金科长?您怎么会在这?”
“哦。这附近有一家锗石床垫的生产厂,我刚好有事过来找一下厂长。”
“这个时间?”
“做现场的人,昼夜加班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凌晨的光线暗淡而柔和,奉伽绮总感觉此时的金尚植看上去比之前白天时所见的模样要和善许多。
林深时听了金尚植的回答也点点头,没说什么,随后就忽然转头对奉伽绮说道:“你先回家吧,今天辛苦了。”
奉伽绮瞧瞧林深时,又瞧了瞧面前的金尚植,就小声地点头应道:“是。”
说完,她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只是临走前,还是回头多看了一眼。
科长这是和金科长有话要说吗?可是,他们两个人又能有什么话好说?
女孩带着一头雾水离开了。
“奉伽绮吗?这孩子还不错。”
金尚植站到林深时的身边,同样望了望奉伽绮离去的背影。
林深时收回视线,侧头看向金尚植,而金尚植也正好转头看向他。
接着,两个人就站在路灯下相视一笑。
两只不同的手掌伸出,有力地握在了一起。
“好久不见,前辈。”
“好久不见,我们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