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里雨水颇多,搬进镇里才两天,两天都是淅淅沥沥的细雨,没日没夜的飘着。
新买的宅子前面临着东大街,后院左边是墙右边是厢房,从厢房推开窗户,不远处便是座小石桥,桥下溪水蜿蜒而过,岸两旁栽种着青翠的垂柳,雨雾如烟朦胧似仙,倒也颇有番景致。
厨房有个小门,小门出去是条巷子,青石巷也还算热闹。紧挨着小门有个小屋是茅房,厨房过去是堂屋,侧屋。厢房有三间,光线比侧屋要稍好,犹见几分敞亮。
林可欣和岩哥儿都住在厢房,侧屋暂时用来放置杂物。
原先还想着在院里种些青蔬,可这巴掌大的天井,是真的没地儿种菜,种了菜就不好晾晒衣物。
岩哥儿最后还是沿着墙面,堆砌出一块窄窄的长条菜地,也就手掌宽,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种了几株青葱嫩姜香菜,两株紫苏薄荷,还有一点儿余,正好挨着桂花树,索性就种了两株豆角,正好缠绕着桂花树长,不用再立个竹竿。
就这么一点绿色,却让巴掌大的院子增景了不少。
岩哥儿回来时,手里提着条鱼,瞅着得有六七斤重吧,是条草鱼。
“娘,今个中午吃鱼。”
“这鱼真大,多少钱?”还活蹦乱跳的呢,林可欣拿手里掂了掂。“弄个香煎鱼块,再整个干烧鱼怎么样?”
既然搬到了镇上,姜正好和张山柴两人便不用去饭馆里吃,也算是省了笔小钱。
岩哥儿擦干身上的雨水,见雨小,他就没带油纸伞出门。“不是买的,叶兄送的,他今个出船,往河里捞了不少,也是我有口福,正好给碰着了。”
“我炖着骨头汤呢,有两道鱼,再弄个豆角炒肉片,中午也就差不多了。”
“好。”岩哥儿一口应着,拎着鱼往井边去。“娘,现在就拾掇出来?”
林可欣瞅了眼沙漏。“也行,左右快到午时了。对了,岩哥儿你那群兄弟,要不要喊他们过来吃个饭?”
“会不会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若觉得想请他们吃饭,咱明儿就张罗。”
“行,就明儿请,我下午去告诉他们。”
饭菜快要烧好时,张山柴过来了,进屋就喊人,憨声憨气儿。
“没淋湿吧?”林可欣问了句。
“没有,我打了伞。”
岩哥儿往灶里塞了把柴。“二姐夫没过来?”
“他说让我先吃着,吃完后给他带饭,这会正是有生意的时候。”
“那摆碗筷吧。”林可欣往锅里放了瓢水。“可以吃饭了。”说着,她拿出只碗盛饭。“我给正好把饭菜装好放锅里温着,省得一会凉了,今个天有点冷呢,对了,铺子里得加个炭盆吧。”
张山柴埋头认真的吃饭,听着这话,赶紧回了句。“娘,不冷的,现在就放炭盆还早了。娘,你做得饭菜好吃,正好说他要吃三碗饭,得多装点。”他笑得一脸满足。“这鱼真好吃,一点都不腥,特别香。”
“喜欢就多吃点,改明儿我还做,多吃点鱼好呢。”林可欣将二女婿的饭菜装好,这才拿起碗筷吃饭。“今年的炭得多买点。”
岩哥儿点头记下这事。“等进了十月我就开始留意着,寻透通些的炭买。”去年买的炭,上面看着极好,下面压着好些没烧透的炭,都不能搁炭盆里烧,一阵阵儿的全是烟,只得先放火塘。
“到时候咱们几家一道买,还能给讲讲价。”
“嗳,听娘的。”张山柴憨笑着。“回去我和春杏说声。”
吃过饭,张山柴没怎么耽搁,拎着热腾腾的饭菜匆匆忙忙的往东兴街去。
“可算来了!”姜正好望眼欲穿。“娘,今个中午做了啥?”
“有鱼。特别好吃的鱼。”
说话间,姜正好已经拿出了饭菜,他眯着眼睛闻了闻。“可真香,要说这做饭,还是得丈母娘来,别看饭馆里的菜好吃,也没咱娘做得这么香,总少了点滋味。”
“对。”
两人说话向来是这般,姜正好话多噼哩啪啦,张山柴话少却听得认真。
“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张?”姜正好怕大姐夫没听明白,又添了句。“铺子的事。”
张山柴摇摇头。“没说。”
“你们吃饭就没聊点什么?”
“有,说了炭的事,娘说咱们几家一道买,还能讲讲价,明儿岩哥儿喊他认识的朋友到家里吃饭。”
姜正好嘿嘿地笑。“有岩哥儿在,买炭这事,咱们又轻省了,我正好没时间顾这事,娘想得可真周到。”
“对。娘可真好,等吃了晚饭,还让我带些汤和菜回去给春杏补补身子骨。”
“确实啊,亲娘也做不到这份上了。我家春花怀孕那会儿,多亏了有娘在,吃的喝的不用愁,有后生下来哭得可响亮了,特别的有劲儿,这孩子现在是越长越虎头虎脑……”
这话题到了宝贝儿子身上,姜正好就是有饭也塞不住嘴了。
张山柴都习惯了,乐呵呵地听着,时不时的应两句。
岩哥儿在镇上经营了一年多,也算是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圈子,共两桌人,都是年岁相差不远的壮小伙,有的